“沒有了沒有了!”陸季白眉開眼笑,連忙保證,“隻有這一次,下不為例!”
米迦的語氣有些嫌棄:“你還這裏幹嘛?”
“?”陸季白不明所以。
“蛋糕。”某人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
陸季白:“……”
·
和米迦和陸季白甜甜蜜蜜的夫夫同居生活不同,陸衡的生活卻是一番水深火熱。
事情得從晚宴的第二日說起。
他,連同參與晚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陸季白嘴裏的“明天”,到底有什麼樣的含義。對於周氏來說,這個“明天”不吝於末日。
整個周氏,被告上了帝國法庭,罪名玲瓏滿目五花八門,偏偏每一條都有著充分的證據佐證,除此之外,周慈本人還被指控為“□□”,由於具有證人和交易記錄,哪怕法庭沒有開庭審理,但星網上已經形成了共識:周氏這一次要完。
果不其然,十幾年如同虛設的帝國法庭在新皇登基之後煥發出了新的生機,作為重新開工之後的第一案,法庭給予了足夠重視,效率高的驚人。
很快,判決書下來,周慈□□落實,判處無期徒刑;周氏涉嫌多項經濟犯罪,相關人員入獄,家產沒收。
偌大的帝國世家,就在這一番動蕩中土崩瓦解,而作為周家的姻親,陸家所受到的影響不言而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往日陸家仇人沒有趁機一擁而上,這讓新接手陸家事務的陸衡好歹有了喘息之機。
固然如此,家中的情況卻仍然令陸衡心力憔悴。
他的母親周慈,瘋了。
在那日之後的第二天,在陸勵聽到自己妻子告上法庭時,他立刻向周慈提出了離婚的要求。陸衡不在家,仆人們躲在一旁,這兩夫妻竟然在吵架時動起手來。
周慈給了陸勵一個巴掌,後者勃然大怒,將她猛地一推,周慈腳底不穩摔在了地上,又順著背後是長長的樓梯滾了下來,腦袋著地。
送進醫院,清醒過來後,女人便變得呆呆傻傻的,不認識人,也說不了話。
而陸勵,也在撲上去想要拉住妻子時從樓上摔了下來,斷了腿。來自妻子和家族的雙重打擊,讓他整個人在短短時間內蒼老地讓人難以辨認。
陸家擔子便壓在了陸衡肩膀上。
這個十幾年裏順風順水的青年人被現實逼著飛快地成熟起來,法院、親戚、對手……各種各樣的煩擾紛至遝來,他為了處理家事幹脆休了學,將全副心力放在處理家事上。
送走又一波鬧事的親屬,陸衡心力憔悴,不期然地想到了自己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如果對方在家,如果對方願意攬過家事……事情應該會簡單許多吧?
在短短時間內,他的兄長已經飛快地得到皇帝陛下的重用,進入了軍部任職,雖然沒有正式擁有一個具體的職位,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帝陛下,是在將他當作得力幹將重點培養。
而進入軍部的陸季白也完全沒有愧對陛下的看重,軟硬兼施,手腕靈活又不失大氣,很快便將失去西蒙的中央軍部穩定下來,由於時間的緣故雖未能盡數收複,但光是能達到如今程度,已是讓人歎為觀止。
和對方的圓滑和老練相比,自己就顯得稚|嫩笨拙多了,如此相比,陸衡心中那一絲僅存的優越感徹底散盡。
他曾經對這個異母的哥哥無甚好感,尤其在得知對方跑去偏遠星球當海盜頭子時心中還有些不屑,但現在,他卻不得不承認,經曆過磨礪的兄長,如同埋藏在地底的寶石,一旦被挖掘出來擦幹淨,便能綻放出炫目的光彩。
而他在某種程度上,他是應該感謝對方的。
正是由於對方的存在,陸家的對手才隻敢在私底下做些小動作,不敢在明麵上起衝突,讓陸家這受傷的大樹能夠稍作喘息……
“我是誰?你是誰呀?”看著眼前雙目呆滯的母親,陸衡將她安頓好,再一次投入忙碌中。恍惚之間,他腦海中劃過一個人的身影,幾日沒見,卻總覺得相隔很久似的。
將腦海中幻想搖出腦袋,現在的他,眼前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有什麼資格去和對方談感情?
“陸衡?”
陸衡一怔。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對方神色擔憂地問:“最近還好嗎?我聽說你休學了……”
陸衡驚訝地愣在原地,半晌,臉上浮出出事之後的第一個微笑:“還好。”
無論如何,日子總還是要繼續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