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一個紫色布衣,麵容明豔的女子,神情慌張地端著湯碗從屋內尋出,見到正焦灼趕來的元召希,立即拉住他,說出自己不好的預感:“純熙不見了。”
元召希說:“馬棚裏的馬匹也少了一匹。”
紫衣女子手中的湯碗跌落在地,摔得粉碎,麵上驚嚇到癡呆道:“她是回黎國了罷。”
傷勢未愈的翟純熙,騎著一匹壯馬,披星戴月地趕往黎國。
她眉睫上掛滿了秋霜,不滿疲憊血絲的眼睛盯緊前方,心裏說著:“子梧歡,你還欠我無數個道歉,你不能就這麼死掉!”
等她奔到黎國,潛入中天宮的時候,已是入夜時分。
看到中天宮的燈亮著,她推窗躍入,慢慢靠近床幃,隔著金色的紗帳,她看到床的中央躺著一個人,是男人的身形。
然後又聽到門外,傳來葉玉芽的聲音。
和她說話的還有一人,那人聲音略上年紀,是個男人。
“如今陛下命不久矣,本宮若不能趕快懷上龍嗣,恐怕政局變動之時,本宮自身難保。”
“娘娘放心,這顆藥,隻要男人服下,即使是將死之人,也能雄起回春,保證讓娘娘一次有孕。”
“謝過陳太醫了。”
翟純熙心下一驚,一來是,她聽出子梧歡還沒有死,二來是,葉玉芽為達目的真真不擇手段。
她尋暗處躲起來,等到葉玉芽進門後,悄悄走至床幃。
翟純熙一個手刀將其擊暈。
趕緊撥開床簾一看,床上那人,竟是一個被赤身捆綁在床上,蒙住雙眼,勒住嘴巴的年輕壯丁?
並不是子梧歡。
“吱——”
門響了。
翟純熙閃身躲進床邊的屏風後,從縫隙裏窺視來者。
那人身子修長挺拔,一身墨色華服,寒玉般的肌膚,在燭光下溫潤得令人心碎。
待她看清那人寒冰精雕的輪廓時,不由的熱淚盈眶,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因為激動而發出聲響。
子梧歡走到床邊,一派早有預料的從容,扯開了龍榻上男子蒙眼的黑布。
那男子看到來者,預感自己大難臨頭,嘴裏不停發出嗚嗚的聲音。
子梧歡斜睨了地上那團華裳一眼,無情地踹去一腳,繼續背著手,等她扶額轉醒。
當葉玉芽看到自己的齷齪行為,被子梧歡撞破的時候,她立即聲淚俱下,抱著子梧歡的大腿就開始喊冤:“陛下!陛下!這是有人故意構陷臣妾啊!求您明鑒啊!”
子梧歡拂袖甩開她的糾纏,輕蔑地看著她,冷笑一聲:“誰這麼大膽?敢構陷王後?是翟純熙嗎?你別忘了,她已經死了!”
說起她的死,在屏風後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翟純熙,竟在他完美的偽裝中,看到了一絲對葉玉芽的痛恨。
“是、是!翟純熙已經死了,是這個人!他自己爬上了臣妾的床,又將臣妾打暈……”
“一派胡言!”
子梧歡眼中的陰冷和怒意,瞬間震懾住了為自己開脫口不擇言的葉玉芽。
“你和陳太醫的對話,孤了解得一清二楚,你還以為這是你和趙林的黎國宮嗎?從他趙林決定在狩獵場上對孤動起殺心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你這顆被他拋棄的棋子,當然不會知道,他告訴你的所謂計劃,隻是他不想帶你逃命的謊言罷了!如今,全城都知道,他連家屬都來不及帶走地逃命去了,孤命不久矣?你還是好好想想,明日孤賜你自盡的時候,你要為自己選個死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