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落水之聲,聽之令人足底生寒。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你不該跟我搶領舞的位置……”
她待那彩衣女子恐慌逃離,將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從井中救出。
“姐姐,救我……如果我不能領舞,就要被媽媽賣去賣身了……”
她依在她懷裏,冰冷的溫度,刺痛了她溫熱的心。
最後,她代替這個叫明月的可憐舞姬,登上鳳凰台,為子梧歡的大婚獻舞……
那時,她將身上所帶的全部財物,都贈予這個叫明月的姑娘,還給了她一塊從宮人那兒偷來的出宮的令牌。
沒想到兜兜轉轉,又見麵了,還是以這種方式。
翟純熙實在想弄明白,她和子梧歡是如何相識,如何相愛,她可知還有翟純熙這個如今看起來無足輕重的可笑存在?
翟純熙大膽潛入,明月所住的春陽宮。
她剛進去,就聽到她們回來的聲音,閃身躲在博物架旁的屏風後。
婢女小心攙扶著明月走進來,為她除去厚重的披風。
“陛下老讓本宮披著這麼厚的披風,其實天氣還沒那麼冷呢。”明月低眸甜蜜地抱怨道。
“陛下這是心疼娘娘啊。”婢女一邊為她把披風掛到衣架上,一邊笑著走回來,將她扶到梳妝台旁,“之前有趙林影響朝政,後宮又有葉玉芽橫行,那時娘娘若是出現在眾人眼前,定是處境危險,所以陛下才把娘娘藏了那麼久,如今娘娘,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走在自己家裏,陛下肯定要好好補償娘娘的。”
翟純熙躲在屏風後,聽著這些對話,真的就快窒息了,她相信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婢女為明月摘下雲鬢上,一件件珠翠發簪,每一件都是專門為後宮妃嬪打造首飾的司珍局中獨一無二的珍藏,翟純熙在背後看得清清楚楚,她在葉玉芽頭上都沒見過,如今卻出現在這個明妃娘娘身上,可見子梧歡當真是在好好補償她了。
“這些首飾,每一件都是司珍局獨一無二的珍藏,陛下說,這些一直都是為本宮準備的。雖是陛下一份心意,可是太沉重了,本宮最喜歡的,還是呆在房間裏不要出門的好,不然又是盛妝又是披風的,光是戴著都夠累了。”鏡子中明月眼角眉梢,完全就是一個被丈夫寵到天上的小女人神態。
“娘娘,您這話要是被那位翟姓女子聽到了,可都要氣得從棺材裏爬出來了。”婢女幫她梳著濃密黑澤的長發笑著說。
“唉,那位翟姓女子對陛下癡纏了一生,付出了一生,最後還落得個那麼淒慘的下場……”明月望著鏡中的自己,隻顧欣賞自己的美貌,眉間哪兒有一絲愁雲,反倒像在奚落一個無關緊要的倒黴鬼。
翟純熙聽著,差點冷笑出聲,這無疑是在說自己了。
“誰叫她是一廂情願呢?陛下和咱們娘娘,那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就算陛下是在宮外長大,可每月進宮來麵見父王母後的時候,都一定回來見咱們娘娘,哪怕隻在宮中隻待半天,都不忘來看娘娘,對娘娘噓寒問暖,陪娘娘寫字放風箏呢”
“嗬嗬嗬……對了,說起來,陛下自小就喜歡本宮母親親手所製的太師餅,本宮也學了一模一樣的味道出來,最近陛下不許本宮下廚,本宮都快手生了,可是看到陛下為了與寶方國聯姻一事,愁眉不展的樣子,本宮也想能為陛下做些什麼,小如,本宮決定今天下午就下廚……”
後來的,她再說什麼,翟純熙已經聽不見了,她貼著博物架的櫃子,滿頭是汗,蒼白的臉色,情況甚是危險。
高爽的秋季,她汗濕了前胸後背,漸覺心跳得又快又猛,腹中也好像有什麼在動,兩個月的胎兒,卻好像在動……
她的母親,太師餅……
嗬嗬,翟純熙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幼時,有好幾次,子梧歡從宮中回到將軍府時,還會與大家分食太師餅,那是前朝尚書大人的夫人的拿手點心,那麼她就是深得子梧歡的父親信任的尚書大人的女兒了吧。
翟純熙還記得她的名字,是叫於蔓莎,那個幾乎出現在,子梧歡所有書籍、手帕、衣領後的名字,她原來還以為於蔓莎是個宮裏流行的署名商標?
現在看來,原來她早就出現在,子梧歡的人生旅程裏了……
她突然眼前一黑,順著身後的木板悄悄滑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