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話 陰暗處的扯線木偶01
深夜，天空的雲越積越厚，終於把月亮裹了個嚴嚴實實，也許這兩天又要下雪了。
發現祺寒並不在客廳，維珈便從冰箱裏的一堆菜後麵拿出回家時帶上來的兩包血漿，放進單薄的外衣口袋出了門。
盡管在六點半之前就做好了晚餐，可祺寒並沒有吃。
因為住院的關係，祺寒這幾天都沒拿到血。維珈知道他是在努力壓製夜晚的饑渴，所以也沒多問什麼。
來到天台，寒冷的風在耳邊呼呼作響。繞過水箱，發現那個曾讓自己忍不住癡癡看了一夜的大帥哥正在角落裏。
身姿挺拔，柔軟飄逸的發與夜風相互呼應著，那孤獨的背影裏卻有著說不出的安全感。不知不覺，目光就又被深深吸了過去。
維珈的氣味隨著風、瘋狂地流竄到祺寒鼻腔。他沒有回頭，依舊眺望著遠方。身體裏除了血的狂躁和饑渴外，有另一股令他無法否認的欲望正在漸漸變大。
“還真的在這兒。”維珈走到祺寒身邊，學著他的動作眺望遠處。
“怎麼說？”
“就算你再怎麼忍不住，也不會丟下小蔓走太遠的。”維珈的回答很有自信，但她並不知道，這個曾經正確的答案已經在昨夜被否定。
“嗬，你還真了解我啊。”祺寒自嘲的笑了笑，表情過於落寞。
維珈偷瞄了一眼他口中的尖牙，把兩包血漿遞過去。他拿過一包，把管口塞進嘴裏。
當香甜的血液滑過喉嚨，繼承父親的狂躁血液瞬間安定下來，饑渴也得到了緩解。隻是還有一股並未消退的燥動仍在體內裏遊走，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安。
“你和那個敗類說過我的事？”
“沒。你以後不要再喊他敗類，其實他是個好人，並沒有那麼討厭。”
“好人？！”維珈說到奕洺時的溫和態度讓祺寒不爽到了極點，“有多好？陪你住兩天院就是好人了？”
“你怎麼知……”
“你少管我怎麼知道的！”
祺寒把喝空的袋子用力往外一扔，誰知手肘不小心碰到另一包血。隨著落地的一聲悶響，殷紅的液體緩緩流出，很快便成了小小一灘。
“幹什麼你？”維珈看了看那灘血，苦惱的皺起眉，“你先回家，我去車上再拿兩袋。”
“不用了。”
“……”維珈停下腳步吃驚的看著他，“可是你都三天沒有……”
“我說不用了！”祺寒又一次打斷她，似乎並不想聽她說任何為自己著想的句子，“反正我們隻是互利關係。這是我自己弄下去的，你不必特地再去給我拿。”
明明是跨越時間恒河還依舊堅韌的至真情感，卻硬是被強行劃入最低級虛偽的界限。
每次想起這些，維珈的胸口就會隱隱作痛。可她無法道歉，無法解釋。就和情人節那天一樣，無論說什麼都隻會在祺寒受傷的心上撒鹽。
壓抑而漫長的夜晚終於過去，但每個人心中的迷霧並沒有因天亮而消散。
毫無生氣的早晨隨著一聲聲鈴響很快結束，祺寒強行抓著維珈一起去吃飯的舉動讓小蔓頗感意外。相識幾個月，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強硬的祺寒，和平時溫柔少話的他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