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話 迸濺悲傷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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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用繼續自責的理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借口，終於還是假的。
事實從一開始就從沒變過。
我始終還是隻會帶來噩運的殺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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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為了掩蓋心中的聲音，又也許是為了不再聽到彌海的聲音，維珈使勁堵住耳朵大聲嘶叫著。而那些凶狠的手指又狠狠摳住耳後，試圖挖走這對隻會聽來絕望的耳朵。
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彌海的表情遠比內心感受來得強烈。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臉上寫有歉意，也感覺不到微微發紅變熱的眼眶，隻是輕輕打了個響指，讓近乎崩潰的維珈定在了原地。
"如果可以，我永遠都不想對冉緋兒的轉世說出真相。這樣澤瑰就能一直呆在我身邊，就算她在乎的隻有祺寒，但現在......"彌海突然陷入沉默，顫動的唇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殘酷，握拳的手也似乎在準備迎接給自己的致命一擊。
"她寧願為祺寒死，也不願為我活著。"彌海背過身去，淒涼的背影讓他微微沙啞的聲音越發無力，"你並非完整的冉緋兒轉世，所以既是契約者也不是，隻有你可以把真相告訴祺寒。"
"我不想看到澤瑰……到最後都還因詛咒的事被祺寒誤解。"彌海的聲音越來越小，身體漸漸幻化成沙粒飄散在夜風中。
維珈的定身術早已解開，可她卻依舊癱坐著不動，空白的大腦已經無力去支配自己沉重的身體。早知是這樣，還不如被挾持時就死個幹脆。
天空厚重的雲不斷激烈碰撞，迸發出沉重而巨大的悶響，遊動的閃電為雲層鑲上炫目的花邊，真是個媚惑卻又被恐懼支配的夜晚。
小蔓起身披了件衣服，她正因為維珈和祺寒默契的怪異舉動而無法入眠。給一旁空床位上睡著的王老師蓋好毛毯後便走到窗前，靜靜注視著這仿佛內心寫照的暴風雨。
驚雷響，閃電落，天地被照亮的一刹那，窗子裏毫無征兆的多出了個紅發女人！
她猛地回頭，靜謐的病房裏卻隻有王老師正呼呼大睡。
虛驚一場的小蔓剛吐了口氣，頭就劇烈而瘋狂地痛起來，腦中像突然被塞進了鉛塊，重得難以承受……
與世隔絕的異空間裏，如水晶般透亮的玫瑰正在月光下開得豔麗。彌海折下一支，指尖被刀鋒似的利刺劃破，流出微藍而透明的血。
一滴血落到土壤中，整座花園的玫瑰都瞬間枯萎。紫紅色的天空降下紅色的雨水，拿在手上的那支唯一幸存的玫瑰也漸漸凋謝。
"我記得上次下雨，是你和祺寒為了那個女人而斷絕兄弟情誼的時候。"盛裝的澤瑰撐著傘走來，那無懈可擊的美豔高貴勝過正豔時期的水晶玫瑰百倍。
彌海放開手中隻剩刺的花杆，低著頭沒有說話。雨水滑過他的身體，混著微藍而透明的血落到地上。
"你又在哭了。"她的柔聲細語中藏有一絲愧疚。
彌海背過身子，比起被看到藏在雨中的淚水，他更不想看到澤瑰。因為隻要看著，就會忍不住想像她死去的場景，就會心疼到無法呼吸。
"你知道的，這對我有多重要。"澤瑰站到彌海背後，替他撐傘。
"但你不知道，這對我有多殘忍。"彌海無力而細微的哽咽被雨聲淹沒，他離開傘下，蒼白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澤瑰的視線。悲傷染盡她絕美容顏，突然失力的手縱然垂下，待傘中盛滿鮮紅，她仍佇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