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話 終究還是遲了03
“我知道了。當然沒問題，錢明天就會到你帳上。”
阿雅掛斷電話，示意管家把輪椅推到窗邊。海麵上，寥寥幾隻海鷗正在覓食，海浪有節奏地拍打著空蕩的沙灘，女人單薄的背影印在阿雅有些暗淡的眸子裏。
“這事到此為止了？”管家眼中也印著同一個背影。
“他們已經把這事了結了，再說兩家在社會上的地位都舉足輕重，如果繼續隻會引火自焚。”
“大小姐，以後別再做這樣的事了。”
“帶我去維珈那裏。”阿雅揉爛手中照片，丟進一旁的垃圾桶，“我昨晚不小心說漏了嘴，不過小蔓好像並沒起疑。你多留意點，盡量別讓她和維珈接觸。”
水天相接的海平線帶著朦朧浮在盡頭，不時會有一兩隻海鷗闖入視線，海風裏隱約有初夏的味道。早餐隨便吃了點東西後，維珈就一直坐在海邊。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喜歡看海。”阿雅讓張管家把自己從輪椅上抱下來，坐到她身邊。
“這幾天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我們會盡快搬走的。”維珈仍然看著遠方，沒有表情的臉上依舊是無神的雙眼。
“你和小蔓鬧得這麼僵，祺寒也沒找到，走的事以後再說吧。”阿雅激動地挽住維珈的胳膊，“以前想見見你這個好朋友都不知道多難呢。”
“你不是總問，為什麼伶姐要那樣針對我嗎。”
“伶姐說的那些話我也聽到一些，是和我的腿有關嗎？”
“她害怕你會想起過去的事，”維珈無視阿雅的話，自言自語似的說著，“而我也不希望你想起來。”
“為什麼，怕我恨你？”阿雅忽然放開手，拉沉聲音。
“不，是我自己膽小而已。”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早了，別在海邊呆太久。”維珈緊了緊阿雅被海風吹開的領口，起身離去。
阿雅把剛剛抓過她胳膊的五根指頭深深插在沙裏，另一隻則手死死抓著自己隻剩四分之一的腿。緊咬著牙，憎惡得甚至流出淚來。
“維珈，我真的不明白，當時明明……可為什麼最後隻有我是這樣！”
海浪打散了阿雅的哽咽，走遠的維珈早已什麼都聽不見了。
當年在學校頂樓，阿雅為了救回想自殺的維珈不慎踩空。為了保護阿雅，維珈在落地時拚命舉著她讓自己墊在了下麵。不過因為瓔珞，維珈最後既沒死也沒傷。
盡管阿雅活了下來，可對一個高中生女生來說，高位截肢和腦震蕩根本就已給人生判下了死刑，生不如死並不是值得慶幸的事。
可對維珈而言，阿雅活下來的事實卻具有不一般的意義。
為了不讓她再次被卷入自己的噩運之中，維珈決定趁這個機會永遠遠離阿雅，但她總是太心軟，放不下殘疾失憶的阿雅和上了年紀的老爺。
維珈已經極少來別墅，而且每次也不呆很久，卻還是被阿雅單方麵劃進好朋友的範圍。雖然這種命中注定是好朋友的感覺讓維珈很高興，可同時也讓她越來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