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蕭越正和皇上在禦書房對坐,臉色都不是很好,江公公和德公公都守在門外。
“越兒,此事已經確定了?”
皇上一問,蕭越就站起身,遞上手裏的一本折子。
這種折子,不是朝臣平時慣用的款式。顏色是比較普通薑黃色,紙張質地卻是皇家專用的上好宣紙。折子封麵除了拇指大小的一個橢圓形盤龍徽章,再無任何多餘裝飾。這是皇上的暗衛們特用的折子,呈遞的途徑也有專用通道,不要說外朝官員,就是皇上父子身邊的貼身大太監江公公和德公公都無法經手,送信的人隻會親自送到皇上手裏,現在則多數是蕭越在收。
皇上接過來翻開看了兩眼,就“砰”的把折子摔在案上,深吸幾口氣才說:
“這良家,果然也是狼子野心!依朕看,怕是哪家人也不一定完全能把良家攢在手心的吧。”
蕭越點頭:“父皇說的正是兒臣想的,良家就算一開始是忠於哪家人的,可接觸權利中心太久,起了異心也未嚐不可能。可關鍵的是,兒臣確實已經把江東王虞氏餘孽全部清繳了的,為何又突然出現一個叫虞複的人!兒臣懷疑怕也是良家搞出來的鬼。”
皇上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才問他:“越兒,你有何打算?”
蕭越知道這是父皇在考驗自己的處置能力呢,也就不急著回答,先認真思索一會兒,把收到折子後到現在他腦子裏的想法又過了一遍,才回答皇上:
“父皇,這事不能拖。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查清良家和江東所謂的複興會。特別要弄清楚有多少朝廷要員參與其中,摸清楚他們的聚集了多少人馬武器。這有兩個原因:第一江東被分割了近百年的時間,許多百姓已經不認蕭家了,這要是讓複興會繼續發展,更大的亂子都有可能發生。第二,還要預防那家人利用這個機會,搞亂大荊。他們就像一隻猛虎,一直虎視眈眈的窺視著朝廷。兩年的時間,我們都還沒摸清楚他們是誰,發展到什麼程度了。父皇,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信號,一切太過於平靜了,平靜得連我們收服江東他們都沒動一下,這不得不讓我更加堅定這家人就潛在身邊的事實。”
皇上不住點頭,蕭越分析得很對,這幾年他派了大量的人手出去,甚至連朝臣家的生活起居都監視了,卻始終沒有找到半點有用的東西。就算有所收獲,那也隻是皮毛,隻能作為證明有人暗中行事的證據,卻沒有指向任何人。
“越兒盡快拿出主意,這事即已發展到明麵上,良家,該付出代價了!”
蕭越起身:“是父皇,兒臣等著一天很久了!外祖父也……老人家怕是沒幾日了!”
說起老承恩公,皇上也是一臉的哀傷。這位老人是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之一,另一個就是這老人的女兒,蕭越的母後!
“朕明日去看看他!要不是心裏始終放不下,那樣的身體,哪能一拖再拖!越兒到時候隨朕去看看,帶著小石頭兄妹,讓他安心走吧,他已經忍了常人一次都難以忍受的痛這麼多年了,該歇下了!”
蕭越哽咽著點了點頭,他的外祖父,那個瘦得已經沒有一點肉的老人,一直不走不僅是想要看到害死母後的人收到該有的懲罰,最主要的是不放心自己。而他也抱有私心,始終把外祖父當做心裏的依托,所以才一直不讓他走。也許,父皇說的對,離開對外祖父來說,也許才是最好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