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天也沒接到老陳的電話,我心裏還尋思著這個老陳估計是不管我們這個事情了,也沒法打電話催人家,正著急的時候我爸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戰友打過來的,說老陳去世了!
我爸在那兒接電話,我站邊上聽了半天,好像說是夜裏從外邊兒辦事回家的路上出車禍了。我心裏這個無奈啊,趕上我燒香佛爺都掉腚,怎麼就這麼不順呢?好不容易找到個這麼熱心又肯幫忙的貴人,結果就這麼掛了……我爸接完了電話我趕緊問了下細節,我爸說:“聽說是在西直門那邊兒,他在前邊兒開,後邊兒一個車追他,好像說還是個熟人,倒也不是成心想害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追著他到了西直門那點兒一下子追尾了,給你陳叔那車直接頂前邊一卡車屁股裏了,當時車頂兒連人腦袋就都給卡沒了。”
我一聽說是熟人,心裏邊兒就一動,心想不能是姓趙的那個港聳吧?跟我爸對付了幾句我就趕緊出去給老金打了個電話把事情和他說了,老金倒是沒惦記自己那點兒生意,隻是很惋惜老陳就這麼沒了,說了幾句最後囑咐我問問白事怎麼辦的,打聽出來告訴他一聲兒,我們好去吊唁一下兒盡份兒心意。
我回家問我爸老陳的白事在哪兒辦,說想去祭奠一番,我爸說可能是在家停著呢,我跟老金一商量幹脆直接去他家拜祭一下兒。第二天下午我跟老金抽了個空來到老陳的宅子,一按電鈴兒開門的是他的那個管家,我跟管家說我們倆並且代表我父親來向老陳告別,管家趕緊把我們讓進了院子。
他領著我們來到裏院兒一個屋子,隻見屋門大敞裏邊點著長明燈,屋子裏停放著老陳的屍體,院子裏不少人,看樣子都是來吊唁的,其中有不少我爸的戰友,我看著都挺眼熟。管家跟我倆低聲說:“你們有個心理準備……撞的太慘了,雖然整了容可是也認不出原樣兒了。”我看了看四周沒人趕緊小聲兒問他:“撞人的那孫子抓了嗎,什麼人啊?”管家說:“就是那個香港人,戴眼鏡兒的那個姓趙的。”說完示意我們先進去。
我跟老金進了屋,看見老陳的親屬在屋裏坐著,有個挺有氣質的女人在那哭,看意思是他老婆,還有幾個年輕人,也不知道哪個是他孩子。我掃了一眼也不敢多看,趕緊和老金過去看了眼遺體,三鞠躬。
轉身兒跟老陳的親屬握了手我倆就趕緊出來了,這時候管家去招呼別人了,我倆一看也別跟這兒傻戳著賣單兒了,心意到了就閃人吧。我們倆就朝外走,出來了院兒門來到了外麵順著河邊兒走,還沒走幾步呢突然後邊兒上來輛車,還不停的拿大燈晃我們,我心裏這個氣啊這SB司機成心啊這是,我回身兒要罵街,突然車在我們邊兒上停下了,下來個人正是小趙。
我心裏邊一激靈,心說這孫子害死了老陳不能還要害我們吧?伸手就去抓後腰別著的刀,老金也假裝揣手伸到懷裏邊攥住了家夥,我們倆也不說話,隻是盯著丫挺的。小趙下了車,臉色很不好,表情挺痛苦的樣子對我們說:“哎,我跟門口待了一天了,我是沒勇氣進去啊,這不正好看見你們了……”
我問他:“你為什麼開車追陳叔?”小趙說:“我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呀,我那天和他參加一個藝術品的展會,出來的時候想和他談些生意的事情,誰想他急了和我吵了架開車走了,我一著急就開車追他嗎,到了那裏他突然減速了我一下沒在意就撞上了……”我看著丫那副臉我就想抽他,也沒多說話隻是哼了一聲扭臉和老金朝前繼續走,他嘟囔了幾句什麼也沒再理我們,轉身上了車超過了我們開遠了。我看著丫的車影兒罵道:“這孫子,哎!我要是老陳家裏人我非得找人做了丫的。”正說呢突然聽見前邊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的聲音,聽的我寒毛直立,我跟老金走到了前邊一看,小趙的那輛車整個翻了扣在了前邊兒的十字路口。
我跟老金站在遠處看著,我心說這也忒應驗了,這算現世報了!那車扣在了那兒半天也沒見裏邊有動靜,小趙跟司機都沒出來,周圍的人報了警,沒一會兒警察啊拖車啊120啊就都來了,弄了半天給裏邊的人弄出來了,我湊到近處一看,司機和小趙腦袋都跟血葫蘆一樣,小趙脖子上有個大窟窿,那血跟不要錢一樣朝外還噴呢,看那樣兒是肯定活不了了。
老金也看傻了,瞪著倆眼目瞪口呆直犯愣。警察問了問邊上兒的人,看熱鬧的說也沒見怎麼著,這車開過來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就聽見咣當一下兒就扣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