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王寅打聽到了周猴子在北京的消息,就趁著跟師父來北京辦事的機會帶人抓了周猴子,至於海怪當初遭了毒手,還真跟周猴子沒有關係,那是王寅惱恨他殺了寺裏的神猴出手報複,另外還有一些細節的事情,比如金葉子什麼的,周猴子也沒跟他們提,說是怕王寅以後對兩位師父不利。王寅把周猴子抓回來之後,就要下毒手,周猴子不僅僅犯了寺規,害了神猴性命,還在逃跑的時候弄瞎了王寅的一隻眼睛,所以寺裏要摳了他一對眼睛再扒皮。周猴子倆師父一聽就傻了,最後知道周猴子罪孽太重,憑倆人的麵子靠嘴求情是沒戲了,於是就一人摳瞎了一隻眼睛,在寺裏跪了兩天兩夜,這算是保住了周猴子的性命,隻是穿了琵琶骨然後關了起來,任他自生自滅。
後來,貢布多吉看見我們來到了寺裏,發現三哥氣色不好,他跟次仁桑傑都是精通醫藥秘術的藥王喇嘛,知道三哥吃了不潔的東西中了毒,又知道三哥是王寅的親叔叔,這才等到三哥毒發,借著給他治病的機會,求王寅放了周猴子。
我聽完貢布多吉說了事情的經過,在心裏細細的推想了一番,覺得他說的基本是實話。貢布多吉說完了,轉身拉我進了屋,又去探看已經睡著了的三哥。他俯從衣服裏掏出一個絨布口袋,從裏麵拿出來了一麵鏡子一樣的東西,黃澄澄的好像是銅鑄的。他把那個銅鏡伸到了三哥的口鼻上方,過了一會兒拿起來翻過鏡麵兒看了看,笑著說:“他沒什麼大事兒了,吃幾天藥靜養一陣兒就行了。你放心吧,我師弟每天會了照看他。”說完行了個禮,轉身出去了。
貢布多吉走到了大門口,突然好像想起來了什麼,轉身給了我一個黑色的小木頭盒子,指著三哥對我說:“他也許以後還會突然發病,到時候你把這個盒子打開,裏邊有藥,分三份每天服下一份就行了。”我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又擔心起來,問他道:“師傅,您這意思我三哥的這個病去不了根兒?”貢布多吉搖了搖頭,說:“不一樣,不一樣的。你別擔心,也許是我多想了,不過真的犯了沒治的急症,你給他吃這個藥就是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我聽了個滿頭霧水,也不敢不信,就把這盒藥小心收好,然後靠在了沙發上一邊兒抽煙一邊兒想著各種沒來由的事情,慢慢的就睡著了。
睡到了半夜我突然覺得似乎是有什麼人在我身邊兒,我一睜眼,看見次仁桑傑坐在我身邊的椅子上正麵無表情的看著我,我趕緊坐起來跟他打招呼。次仁桑傑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然後指了指三哥,做了個OK的手勢,那意思叫我放心。
我看了看三哥,躺那兒睡的挺踏實,也就放了心。次仁桑傑不會什麼漢語,跟他也沒什麼可聊的,倆人大眼兒瞪小眼兒挺尷尬。次仁桑傑待了一會兒,又過去給三哥用了次藥,然後給他蓋好了被子,轉身朝我走了過來。他站到我跟前兒,從衣服裏拿出來一串兒東西,塞給了我,笑了笑轉身出門去了。
我抖了開那串東西,發現是串兒手鏈兒,在一頭係著一個銀色的小瓶子,裏邊有段兒白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在我心裏,一直覺得這倆老喇嘛不像是壞人,再說他們即使是想害我我也防備不了,所以也不多想,把那串兒東西放到了包裏收好。
一連著幾天,兩個喇嘛輪流著過來給三哥用藥,眼看著他病情見好了,大家也都放下了心。因為我們還得上班,就商量了一下,把三哥自己留在了寺裏,反正王寅在這兒,也不怕沒人照顧,我們剩下的人就準備先趕回北京。
回到了北京之後,給那邊兒打了個電話,三哥已經能下地走動了,他身體本來不錯,恢複的很快。過了大約半個多月吧,三哥徹底的康複了,回到了北京。
這個事情本來也就這麼過去了,再沒有什麼下文,所以當時我手一懶也就沒有寫下去,全當結尾了,可是在前不久,三哥出事兒了。
那天的夜裏我跟家裏人吵架,氣的躺床上睡不著覺,就起來約了群裏的朋友出去喝酒。那天晚上刮大風,極冷。我站在大街上等著他們開車來接我,抽了大約兩顆煙的功夫還是沒來。當我低頭點上第三顆煙的時候,剛一抬頭,不禁嚇了一跳,隻見馬路對麵的停車場的陰影裏閃出了一個高大的黑影兒,正朝我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