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伊甸園離開後,阿斯蒙蒂斯捧著生命樹果實興致勃勃去找莎拉了。
“我也要離開這個鎮了。”以諾坐在椅子上,看著阿斯蒙蒂斯的背影道。
“接下來去哪裏?”安洛希雅問道。
“我想回家了。”以諾道“我要回去看看我的孩子。”
向鎮長和莎拉到別以後,以諾再一次回到了自己出生成長的城市。
依山而建的城也許沒有多繁華,但在薄霧中卻格外寧靜平和。
“我回家了。”以諾道,看著遠方的城門,心中升起一股歸屬和思念感。
城外城門大開,一個修長俊美、神采飛揚的少年正站在那裏等待。
以諾跳下馬車,看著對麵與自己五官神似無比的少年,有種照鏡子的恍惚感。二人在城門口彼此對望,都有一絲不知所措。
“瑪土撒拉。”以諾語氣篤定的道。
“你好,父親。”瑪土撒拉道。
然後這對容貌相似的父子麵麵相覷,就不知道該什麼了。
“……您吃飯了嗎?”瑪土撒拉憋出來一句話道。
“沒有,但我不餓。”以諾道“沒想到你這麼大了。”
“哦。”瑪土撒拉道。
於是一個話題就此斷絕。
“先進城再。”安洛希雅在旁邊淡淡的道,打斷了父子二人尷尬的凝望。
“她是我一同遊曆的同伴,名叫安洛希雅。”以諾在旁邊介紹道。
“日安,女士。”瑪土撒拉點頭道。
以諾也收拾好了剛才的緊張心情,回城的一路上與瑪土撒拉攀談。
他注意到瑪土撒拉手臂上有一道深刻的傷痕,皺緊眉頭詢問道“你手臂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瑪土撒拉隨意低頭看了一眼,“十歲那年我不心跌倒,手臂磕在刀刃上受傷的。”
“哦。”時隔多年,傷口早已愈合,再來關心也沒用,以諾想了想,問道“我給你寄回來的禮物喜歡嗎?”
“很喜歡。”瑪土撒拉道“隻是希望父親您下次不要再給我寄寶石了,我畢竟不是女孩子。”
“那你喜歡什麼?”以諾問道。
“武器吧。該隱爺爺送我的長劍我很喜歡。”瑪土撒拉道。
“還有呢?你喜歡看書嗎?”以諾問道。
瑪土撒拉腳步忍不住一頓,隨後才淡淡地道“不喜歡。我最討厭的就是看書。”
自己作為父親,缺席孩子的人生成長太久了,以諾忍不住愧疚的想道。
瑪土撒拉現在是這座城市的城主,他給以諾和安洛希雅安排了舒適的房間和周到的服務,讓他們盡情休息。
“有一件事想拜托您,父親。”瑪土撒拉臨走時道。
“什麼?”以諾問道。
“您能畫一張母親的畫像給我嗎?”瑪土撒拉羞澀的道。
從有記憶開始,父親就不見蹤影,母親隻有一個簡單的墓碑,他有時也會心中好奇父母是怎樣的人。
以諾一怔,微笑著好,目送著瑪土撒拉關上房門離開。
“我要多住幾年陪伴孩子。”以諾道。
“多久?”安洛希雅問道。
“我不確定。”以諾道。
他當初計劃著每隔幾年就回來看一下,後來徹底迷戀上遊曆的生活,竟然這麼多年從來沒回來看過孩子。
一眨眼,記憶中的嬰兒已經成為少年了。
馬車停在城門外,上帝待在車中沒有進城來。
以諾去和瑪土撒拉一塊吃晚餐,父子聯絡感情了,安洛希雅獨自一人在客房中,躺在床上像往常一樣閉上眼睛。
那的事情在心頭回想,她突然覺得這種行為很傻。
幾秒後鵝絨被一隻手掀開,安洛希雅走在木窗邊向外看去。
似乎要下雨了。
邊彎月還有最後一絲就要被鉛雲掩蓋,夜晚裏城萬俱靜,隻有星星點點從窗內透出來的燈火點綴,遠方教堂裏傳來修女們輕柔的歌聲,不遠處以諾和瑪土撒拉父子愉快的交談聲傳來。
安洛希雅站在窗邊低頭看著這萬家燈火,神色冷淡平靜,瞳孔卻微微失神。
一種微妙的感覺如同潮水般心中浮現。
這種感覺,好像很久之前,她指尖劃過牆壁上的雕花,成百上千次的獨自在宮殿回廊中反複行走一般。
微風吹來,一縷漆黑的長發飛揚著越過她精致優美的側臉,在空氣中輕飄飄的打了一個圈,又貼服在身前。
“轟隆!”
邊一道暗藍的驚雷閃過,劈在遠方的教堂尖頂上。
安洛希雅驀然抬頭回神,仿佛突然被驚醒一般,茫然的左右看了兩眼。
自己居然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