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薑懷玉終於能徹底放鬆下來,她扶著有點暈乎的頭道:“雖然九公主性格活潑,但實在有些活潑過度了。”在馬車上話多得仿佛數十隻喜鵲嘰嘰喳喳在耳邊叫喚。
直到看見自家熟悉的庭院,薑懷玉還是有些恍惚,她大概猜到為什麼賀瑾瑜會有類似橫行霸道的名聲,即使是她,也有點招架不住這麼活潑的小姑娘。
小草忍不住抿嘴輕笑:“夫人人緣真好。”
顯然她對九公主印象不錯,畢竟對方一直在幫薑懷玉撐腰,對夫人好的人,在小草看來就是好人。
薑懷玉目光複雜道:“這不是人緣好,是我承受能力強。”
“夫人,茶來了,可要端些飯菜來?”徐婆子詢問道。
“不用弄得太麻煩了,下碗麵也行,填填肚子就好。”薑懷玉衝她笑笑:“對了,明兒早去集市買些新鮮的螃蟹回來,螃蟹寒,咱們一人一隻便好,個頭選大些的。”
大雲人不太愛吃螃蟹,總覺著有股泥腥味,隻有一些人知曉美食之道,吃得不亦樂乎。
“是,夫人。”徐婆子點點頭。
薑懷玉終於緩過神來,耳朵不再覺著嗡嗡嗡有人說話,才走進主屋裏,奔小床裏把扶著床邊站著的糖包抱起來,蹭蹭他鼻子道:“就你最有福氣,吃吃睡睡倒還有禮物收。”
賀瑾瑜雖然從不賞別家小孩東西,但她自己也喜歡帶些精致的飾物,將腰間的金玉蓮蓬解下來,說是送給糖包的,豪氣得不行。
薑懷玉百般推辭都沒辦法,隻好將指頭大小,做工精湛的金玉蓮蓬收下,這會兒也隻是給糖包看看,這東西存起來,往後若是有適合的衣裳,還能給他戴戴。
吃碗湯麵,休息會兒便洗浴一番,薑懷玉終於能好好休息。
次日清晨在隱約的雞鳴聲中醒來,打著哈欠沒吵醒糖包,薑懷玉起身穿衣,發覺徐婆子她和小草已經去集市采買,珠珠則在庭院灑掃。
跟珠珠打聲招呼,薑懷玉做了個深呼吸,不得不說,這空氣是實打實的好,整個人都覺得心曠神怡。
“對了珠珠,中午齊掌櫃的飯你送去吧。”
聽到她的吩咐,珠珠乖巧點頭:“是,夫人。”
洗漱完,薑懷玉就聽見屋裏小家夥在一聲聲的喊她,奶聲奶氣帶著困倦,萌得一塌糊塗。
將糖包收拾幹淨再喂他吃過早飯,徐婆子和小草也提著好些東西從廚房小院的門進來,將東西放好,她倆來到主屋裏請安。
徐婆子說:“夫人,照您囑咐的法子選了十隻蟹,都在廚房裏養著呢,薑、醋、梅子、黃酒這些都備好,中午是在此處設宴還是庭院中?”
薑懷玉沉吟片刻:“在庭院裏,到時候拿紅泥火爐燃上炭,好溫酒。”
“是。”徐婆子得了吩咐,便出去做準備。
對今天這吃蟹的午宴,薑懷玉還是頗為期待的,要論緣由,其實就是許久不曾吃過螃蟹,懷念鮮而味美的螃蟹了。除了賀瑾瑜話太多太聒噪,這頓午宴必定是場享受。
正當她托著腮,看糖包含糊不清說著他自己才能聽懂的話玩玩具,小草忽然進來稟報:“夫人,秦侯爺來訪。”
“……這一大清早他來幹什麼,請他進來吧。”薑懷玉有些頭疼,但總不能將人拒之門外。
不一會兒,秦子欽走進來,他俊美麵龐笑得有如春風拂過,挑眉看著她說:“怎麼著,不耐煩看見本侯爺,真要是這樣,先前所說硝石之事,本侯爺就不拿來叨擾你了。”
薑懷玉聽到這個,橫他一眼道:“中午吃螃蟹。”
“蟹?”秦子欽撇撇嘴,懶散地倚著椅子坐下道:“那玩意兒有什麼好吃,費盡工夫也不過幾口的肉,沾醬麼,味道不過如此。”
薑懷玉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既然如此,也無需留你用飯了?這樣的話,秦侯爺不願拿硝石的事叨擾我,就請回吧。”
秦子欽頓時泄氣,好看的桃花眼仿佛都暗淡下來,他無奈道:“我說薑懷玉,你就不能對我友善些嗎,怎麼著我也是同你一塊經商的。”盡管相關事宜都是林管事在處理。
薑懷玉抬眼瞧他,差點被逗笑:“行,那不知侯爺過會兒可得空?留你在我府上用宴。”
“勉強空閑。”秦子欽得三分顏色就開染坊,偏他模樣俊美,倒不顯猥瑣下流。
薑懷玉說:“說正事吧。”
前些日子因為天氣還熱著,薑懷玉突然從記憶裏揪住某個製冰的法子,但所需硝石量不少,她一方麵讓齊玨了解聯係藥商,一方麵又委托秦子欽幫自己打聽打聽。
雖然現在逐漸邁入秋季,卻也不妨礙薑懷玉想要製造冰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