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你先歸家,我回宮處理今日的事。”賀瑾瑜抿嘴道:“若是你害怕的話,我請三哥送一身手不錯的女子到你府上去暫且護你安危,如何?”
要是不提她三哥,薑懷玉幾乎馬上就點頭應下,一聽賀瑾瑜這麼說,她嘴角微翹搖了搖頭:“不必麻煩了。”
雖然擔心,但她寧願去牙行問問是否有合適的人選,也不想再和賀從鈞扯上關係。
對方幽深的眼神,讓薑懷玉覺得賀從鈞知道很多東西,隻不過他選擇沉默而已。
賀瑾瑜微詫點頭沒有再提,在她看來,薑懷玉極有主見,所以對方這麼說她也就這麼聽,眼下更重要的是回宮去找父皇哭訴撒嬌,她心裏憋著氣,能夠清楚知曉她今日行程的必定是身邊某個人,哪怕賀瑾瑜今天揪不出幕後之人,也要從父皇那兒要來些賞賜與好處。
京裏依舊是一派繁華景象,就好像這世間不存在任何不美好的事物一般。
薑懷玉沒有直接回家,讓小草她們帶著孩子回去,自己往雜貨店走去。
“酒樓最近收益如何,送來的賬本在哪兒?”進店,客人不多也不少,有幾個熟人見是她便笑了笑打聲招呼,薑懷玉輕笑點頭,除了裙角稍有些水漬外竟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狼狽。
“賬本都在這。”齊玨從櫃台裏拿出兩本厚厚的賬本,一本記著澡豆、調味料的收益,另一本則是江外樓的賬本。
至於公主的香水賬本是直接送到她家裏去。
隻是一月,薑懷玉便賺了一萬七千三百兩,她縱使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不得不被這種近乎沉思三秒就能買一輛馬車的掙錢速度驚到,臉上神色不顯,心裏卻已經一次又一次反複問自己,這是真的嗎?
調味料生意因為有四方蠻夷珠玉在前,又有金家的商隊和各地商號支撐,能掙這麼多其實是不意外的。
隻不過江外樓的生意才幾日而已,竟也賺得盆滿缽滿。
實在讓人有些不真實感。
更何況薑懷玉僅是獨身一人,家裏開支小得可以說對於收入來說九牛一毛罷了,她又向來習慣低調不展露於人前,挑選首飾衣裳全憑喜好,不用為了取悅別人而買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薑懷玉粉潤的指尖輕敲桌板,她細細沉思著,關於茶葉生意薑懷玉打算自己來做,雖說與金崇、秦子欽他們合作自己好似不需要付出任何東西,便能等著收錢,這種模式看起來輕鬆極了,但同樣的,一旦遇到什麼事情在不考慮別的因素下,薑懷玉是無法從這兩份產業上獲得幫助的。
因為她隻是享受利潤分成的一方,並非這生意的掌權人。
薑懷玉願意將茶館、茶攤作為收集信息情報的作用交給秦子欽,但是,這生意她必須自己一人捏在手心裏,經曆了這麼多,薑懷玉也不複以前還有些單純的想法,認為偏居一隅就能安然生活。
隻不過她仍不想要寧靜生活被人打擾,薑懷玉垂眸道:“科考不過半年便要到了,你學得如何,可有信心?”
齊玨堅毅麵容浮起笑意:“我苦讀寒窗十年,要如何謙虛也是假的,但要說胸有成竹也不可,總之,此次科考我隻需要將所學所悟皆拿出來便是,結果如何,我齊玨都認可。”
“嗯,這段時間江外樓的事你也幫看著點,有任何不妥盡管與我說。”薑懷玉輕描淡寫道:“隻知死讀書的人,哪怕為官,這官運也不會亨通,無論你是想要為民為天下,也該知曉圓滑做人該怎麼做,雖隻是雇傭關係,但我希望身邊每一個人都能有個錦繡前程,還望齊掌櫃知曉。”
齊玨看著是性格堅定的人,薑懷玉卻覺得他未必適合大雲朝堂,從進京後一次次的遭遇讓薑懷玉明白,大雲權貴哪怕好吃懶做也仍是常人不能輕易得罪招惹的存在,商賈看似風光,實則也不過是皇室手中待在的羔羊。
大雲需要敢作敢為的清廉權臣,齊玨或許能做到清廉且為民思量為天下鞠躬盡瘁,但他並非權臣。
這般耿直,便隻會受排擠,這是不爭的事實。
薑懷玉隻不過是委婉勸誡一下,他能否聽進去,與自己無關。
“多謝夫人此番教誨。”齊玨自然不是那種死讀書的書呆子,更不是酸儒,他雖有自己的堅持與抱負,但不代表他會無視任何聲音,否則隻會像那些酸儒一樣,不肯做工掙錢,更不肯屈居女人之下。
“嗯,今日事了,你去牙行找個夥計在店裏幫忙,我信你眼光,隻要夥計踏實肯幹非蠢笨之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