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花台的宴席實在不想去,若真能不去就好了,現在還要去特意做身衣裙。”
薑懷玉欣賞著糖包的作品,一手托腮沉思,神情頗有些苦悶,仔細算過茶葉買賣前期的投入之後,她開始對銀錢有了個十分準確的認知,原先也算大方,現在花一筆出去便扣扣搜搜心疼一會兒。
小草在旁邊端了杯茶來,聞言道:“夫人眼光好,到時候做身自己喜歡的衣裳,往後也能穿呢。”當時她也跟著薑懷玉一塊兒去了遊園會,自然也知曉些李蘇夢此人是什麼脾性,所以明白映花台一行,對於薑懷玉來說未必是什麼好事。
點點頭對她回應,薑懷玉輕輕微笑一下,“趕明兒跟我出去一趟,做身衣裳再找個地方把糖包這幅畫裱起來,待他日後長大,也好有個紀念,嗯……時年二歲留下的墨寶。”
徐婆子正好邁進來,聞言笑道:“老身伺候過這麼多位小主子,隻有糖包少爺最是聰穎,留下這墨寶。”說到這兩字時,她忍俊不禁:“到時候小少爺高中狀元,也是一段佳話。”
“哈哈,倒是這個理。”薑懷玉將紙放好,輕點滿臉茫然不知她在笑些什麼的糖包,道:“先燒些水沐浴吧,明日還要早些起來。”
小草嗯了一聲就去做事,徐婆子順勢收拾糖包玩剩的東西。
第二日清晨,推開門窗,迎麵撲來微涼的霧氣,整個人頓時就精神了,薑懷玉回頭看了眼還在酣睡的糖包,又將窗戶闔上,然後放輕腳步走到庭院裏。
小草已經醒來,正洗漱好將銅盆抱回,瞧見薑懷玉旋即微詫道:“夫人您醒啦,粥熬好放在鍋裏了呢,您先洗漱,我去備好早膳。”
薑懷玉掩著嘴秀氣的打了個哈欠,點頭道:“一起都吃好再出門吧,今日要走的地方多,本打算要遞個拜帖給秦侯爺,正好今天要出門就算了,待會兒定好衣裳便繞去他府上拜訪。”
這些時日早已學習得有模有樣的小草懂事沒有多問,隻是應了一聲隨後去準備早膳。
用過白粥配些小菜,讓徐婆子照顧好糖包,薑懷玉和小草一起出了門。
“其實瞧著這上京繁華的樣子,誰又能看見官道上來來往往走著的災民呢。”一般來說薑懷玉也不願意在早晨便這麼情緒低落,但走出巷子後,看見的景象確實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忘記一切。
“至少夫人您還記得。”
多少了解著薑懷玉的心思,這也是為什麼小草堅持努力學習如何經商的緣故,她本想好好伺候薑懷玉和糖包作為報恩,因為在那樣一個情況下,薑懷玉的一句話,就像是寒冬的一口熱湯,暖得她從無邊地獄裏回到人間。
但後來,薑懷玉讓她明白什麼叫眼界開闊,小草才明白她隻是萬千難民之中僥幸的一個,薑懷玉給了她機會,所以小草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握住這個機會,至少也要成為夫人身邊一大助力,既是對她的回報,亦能夠掙得銀錢幫助家鄉。
這一次去布莊,掌櫃還記得薑懷玉,畢竟她留下的那套留仙裙的樣式實在新穎,當時作為衣裙工藝免費的條件就是留下那套衣裙樣式供布莊使用,因此,掌櫃對薑懷玉記憶猶新,笑容也十分的熱情。
“稀客稀客,薑夫人許久未來,這一次是打算買布啊,還是做身衣裳。”這掌櫃笑得和氣熱情又不讓人覺得厭惡。
薑懷玉道:“是來做身衣裙,掌櫃替我安排一下吧,至少要在中秋前五日送到我府上去,至於樣式還是我留下圖紙給你,讓繡娘照著繡出來吧。”
掌櫃連連點頭,“好好好,隻不過在之後這衣裙樣式能否賣給我們布莊……?”他笑容愈發盛:“您也知道,京裏近些時日沒什麼新樣式的衣裙出來,也就夫人您眼光獨到,拿出來的衣裙樣式個頂個的好看。”
“可以,但也要像之前那套一樣,三月後才可做出成品來賣。”薑懷玉輕聲道。
掌櫃眼一亮,連忙拍手喚來位繡娘道:“這是自然,哎雲棲,來見過薑夫人,待會兒薑夫人將衣裙的樣式畫好給你,你可以仔細些,照著薑夫人所說一絲不苟做好。”
繡娘抬眼看她,旋即抿嘴微笑行了一禮:“雲棲一定讓夫人滿意。”
“沒事,做好便是。”薑懷玉擺擺手讓她隨意些,然後走去挑布。
這映花台宴會畢竟是太子所設,穿著自然是要得體又莊重些,更何況薑懷玉是自立門戶的女郎,因此,她選擇做一身馬麵裙,以蔚藍和月牙白二色為基調,既不奪目又不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