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見著和樂融融,相處久了,也就能知道她們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和品德。
薑懷玉從來不慶幸自己有多努力或是掙了多少銀錢,她是個喜愛古代文化卻不相信命運,更相信依靠自己努力換來想要的東西的人,但來到這以後,似乎很容易便不由自主地慶幸自己能夠結識這麼多位值得結識的人。
整座上京開始張燈結彩,節日氣息愈發濃厚,薑懷玉還收到左鄰右舍送來的一些糕點,她也讓小草和珠珠拿些月餅送過去,現在京裏開始風靡著一股送禮送月餅的浪潮。
各式各樣的餡料,甜糯的口感,叫喜歡新奇物事的大雲人欲罷不能。
薑懷玉在家閑了幾日,這段時間也就韓青衣過來了一趟,照例交代好進度,這一次他帶來的茶葉儼然是有模有樣,雖然在薑懷玉品來仍有瑕疵,但她是嚐過經過幾千年沉澱的工藝製出來的茶葉,所以這點瑕疵也能容忍,有待改進便是。
而後秦子欽他們都要忙著各自的交際,縱使是人上人,卻也有不得不應酬的時候。
薑懷玉不在意這些,她在家裏陪著糖包讀些啟蒙用的書籍也好,忙了一段時間,連孩子都疏忽了,看著糖包懂事的眼神,水汪汪可愛得很,她就覺著一陣愧疚。
本意來到上京也是想要讓糖包有個好的成長環境,再如何,薑懷玉也心裏門清,在這裏生活也要比鄉野好得多,若是以前恐怕她還會覺著這想法不對,鄉野人家性情淳樸,在那將孩子帶大,以她所學所知未嚐不能將孩子養育成人。
隻是惡霸紈絝讓她清醒,後來所見流民,則讓薑懷玉徹底明白。
連上京的繁華都可能是一場空,在別處,薑懷玉不知道她要如何自保。
“夫人,早些歇息吧,明日就是映花台宴開之時呢。”小草進來主屋勸道。
糖包正玩著笑得樂嗬嗬的,聞言抬起包子臉,看了眼小草,又看了眼薑懷玉,他雖然還小,卻也知道這個時間是要睡覺的時候,可是娘親又許久不曾這麼陪自己,小家夥思考著事情,包子臉愈發嚴肅認真。
薑懷玉隻得心虛地清清嗓子道:“明天娘有些事要忙,待回來時給糖包帶些好看的字兒可好?”
雖說她不喜歡給孩子冠上什麼所謂神童又或是天賦異稟的稱號,但糖包的一些表現,確實讓人不得不讚一聲神童,薑懷玉發覺他喜歡寫得好的字,雖說多半是看不懂的卻也不影響糖包進行鑒賞和模仿。
毛筆難拿,別說是個一歲多的稚兒。
就是十來歲都未必能拿明白。
糖包拿著特製符合他小手尺寸的毛筆總喜歡跟著好看的字一起寫,所以薑懷玉思來想去也就隻有這個東西能夠賄賂兒子了。
小家夥薑潤景睜著葡萄眼兒,仔細琢磨一下,反正習慣了娘親總是見不著,但晚上肯定能回家來,這麼想想,好像是‘字兒’更有吸引力些。
眼見著他注意力不知道被轉移到哪兒去。
薑懷玉開始抽走糖包右手拿著的毛筆,抱著他低聲輕哄睡。
每每聽著她輕聲唱著不知名卻很好聽的歌謠時,小草她們都會對糖包投去豔羨的目光。
即使是特殊的環境變化讓大雲國沒有太濃厚的重男輕女氛圍,可是漸漸出現的一些言論,以及多數人的做法,讓像珠珠這樣的女孩,早早便被隨意送到有錢人家去當丫鬟,為的就是博一個上位的資格。
次日清晨,小草麻利地將事情都安排好,隻等薑懷玉一起床推開房門,便替她將衣裙備好,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問題後,便出門去招輛馬車過來。
薑懷玉在出門前再三思索斟酌,最終決定帶上皇後賞賜的那套寶石頭麵。
這一次太子設宴可都透著股古怪勁,說是狐假虎威也好,薑懷玉知道對於大多數心思多的人來說,不動聲色的震懾要比言語更有力得多。
況且這套寶石頭麵並不會很高調,海藍寶的耳墜、水晶瑪瑙的珠串、頭帶的是一支嵌鴿血紅寶石和碧璽的奇鳥簪子,烏發如雲堆,寶石在發間閃爍著光澤。
除了海藍寶稍顯嬌嫩清新的顏色作點綴外,其他都是比較沉穩的打扮。
薑懷玉麵帶輕笑坐上馬車中。
小草感慨道:“夫人今日真是有氣勢。”
“什麼樣的氣勢?”薑懷玉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