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120章 惜字如金(1 / 2)

翌日。

上京府尹兩眼惺忪,雖說為官要注重儀態,不過昨日新納了一房小妾,胡亂了一場,自然沒法早早起來還保持清醒,好在上京大官小官遍地走,比起別個縣衙要處理的事情,反而他上京府尹相比起來輕鬆許多。

更何況,真有什麼能讓烏紗帽掉了的官司,前堂的水火無情棍早就敲得震天響。

是以府尹老爺慢悠悠從來到前堂,師爺在一旁等候多時,待他坐下不等問,連忙低頭哈腰道:“老爺,今日呈上來不少狀紙,小人已經替您篩去不重要的那些,唯有這幾張……”

師爺抽出幾張狀紙擺在硬木打的案台上。

上京府尹一聽,打到一半的哈欠就這麼戛然而止,他皺著眉看向狀紙,忍不住問道:“怎的這麼多狀紙,都是些什麼案子?”

胡來一夜,府尹怕自己看狀紙會漏了什麼,幹脆讓師爺給自己講個明白。

“一個是城西的書生,狀告常遠侯之子汙他娘子清白……”

“別的呢!”

常遠侯乃是當今皇後的親戚,家中長子又頗有出息朝中為官,府尹一聽,連忙讓師爺說別的。

“這是六皇子府上親信昨日城中駕馬傷人,還掀翻不少攤子,好些人一同送來的狀紙…”

“下一個下一個!”上京府尹眉頭越皺越緊,困意全無,隻覺得今日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遞進來的狀紙竟都和皇親國戚有關,他不過是個小小府尹,真要學人捉拿皇親國戚,恐怕先摘了腦袋的是他。

師爺也知道府尹心中所想,隻不過狀紙遞過來,終歸是需要老爺知曉,否則要是出什麼事情還要治他一個知而不報、欺下瞞上的罪。

笑了笑,師爺抽出原本放在最下麵的狀紙道:“有一名喚薑懷玉的商人,乃獨立門戶的女郎,狀告工部侍郎之女李蘇夢,說是盜走薑女郎所繪首飾樣式,不交還失主亦沒有上報官府,私藏不止還利用她所繪首飾樣式同許多家首飾鋪子做買賣,掙得不少銀錢。”

師爺念到一半,上京府尹眼噌的下就亮了,他一拍桌子,好似身後牌匾鐵麵無私四字的青天大老爺,沉聲道:“想我大雲建朝以來,一向對這些新穎所造給予最大扶持,甚至不惜施以銀錢,大雲律令也明令禁止這些企圖吸他人血飽自己腹的軟骨盜賊,縱使是官家女又如何!”

先前師爺念的幾件案子,都是不得不查,相比之下,工部本就不如其他幾部,更別提李蘇夢她爹還隻是工部裏一個小官罷了,這件事若薑懷玉能拿出依據,按照大雲律法,她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這麼下來,上京府尹也不怕另幾件案子壓下不查會有人置喙。

“是是,老爺您說得實在太對了。”師爺在旁附和。

上京府尹哼了聲,大手一揮指著那張薑懷玉一早遞進衙門的狀紙道:“升堂!命寫狀之人和被狀告之人速速來此!”

李蘇夢讓幾個官差帶到衙門裏的時候,還有些愣神反應不過來,她又驚又怒,好在天生一副柔弱模樣,即使是這樣變化無常的表情也沒露出什麼不妥。

被告到了,遞上狀紙的薑懷玉自然不會慢。

“李姑娘好魄力。”從她身旁走過,薑懷玉聲音極輕地說道。

別人聽不見,李蘇夢是聽得一清二楚,心裏咯噔一下。

如果說以前見麵還能心安理得的討厭薑懷玉,嫉妒她所得太過輕鬆,定是靠著伺候人的歪門邪道能耐,才換來的榮華富貴。

現在卻不行。

李蘇夢心不安,並非覺得用了薑懷玉辛苦繪出的首飾樣式是件值得心虛的事情,她反倒覺得自己找到那些商鋪合作也出了力,拿銀錢拿得心安理得。

此時心不安,純粹是因為薑懷玉連在太子設宴上,都沒露出怯意,據理力爭竟然拆散太子的算計。

李蘇夢想到自己打聽得來的一些信息,越發覺得薑懷玉是做好準備,要‘陷害’她來的,否則怎敢一紙狀書送到上京府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