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捏糖人兒的歲數也不小,薑懷玉笑著讓他挑著擔子進巷裏,招呼宅院裏的人出來,每個人都給捏了一個糖人兒。
歡欣喜慶忙活完,就都開始備著新衣裳準備沐浴,一直到晚上華燈初上,主仆們坐在庭院裏,特意搬出來的大桌上放著好幾種餡兒,各自揀喜歡的餡兒包餃子,等差不多時候便下鍋煮熟。
鞭炮在大門外已經準備好。
包完了餃子,薑懷玉洗幹淨手把準備好的紅包拿出來,像是小草的紅包裝著張一百兩的銀票,陳婆子、珠珠和李滄夏則是五十兩,幾個小子是十兩。
拿到紅包的幾人並未拆開看,臉上喜色卻十分濃厚,不僅是裏麵放著多少錢,而是薑懷玉這份心意重視讓他們覺著很是心頭一熱,很是熨帖。
最後齊玨和韓青衣匆匆趕來,年節到的這天,其實反而是他們最忙的時候,熱鬧也就意味著亂,很多人都喜歡趁亂渾水摸魚,他們聯手處理了不少事情,等到快要過了時候才姍姍來遲。
“快去把手洗淨坐下吃餃子,來年平安健康,事事如意。”薑懷玉笑眯眯的說道。
他們兩人一個是身在異鄉,另一人本就市井間吃百家飯長大,哪有什麼親人,各自心裏滋味皆不一樣,但臉上的笑容做不了假,尤其是韓青衣,少年有些痞氣的麵容,嘴角都快笑得露出後槽牙了。
包了一堆餃子,愣是被一掃而空,其中吃得最多的居然是一直很少說話的李滄夏。
把門外的鞭炮放了以後,薑懷玉就趕他們去早些洗漱歇息,第二日還有得忙呢。
她不知道向來不可一世的小侯爺,這會兒正站在圍牆之外,聽見院裏說話笑聲不絕於耳時,仿佛融入夜色中的眼瞳裏滿是渴望和落寞。
自從秦家滿門男丁戰死沙場,老侯夫人終日待在佛堂,侯府的年節從來都無比冷清。
…
清早就聽見鞭炮聲響不絕於耳,這是宮門外放的炮仗,隔了這麼遠也能聽見,可見這炮仗的規模,同時也意味著新年已至,需得早早蘇醒。
薑懷玉把糖包裝扮得就像個小紅包一樣,抱著渾身上下都透著喜慶的兒子走出房門,看見院裏小草正指揮著大家熱火朝天的忙活著。
他們今天任務繁忙,小草需要代表薑懷玉去給長公主、冠軍侯以及金家拜年,同時還要做好應對,即使薑懷玉再低調,不代表就沒人會派家裏管事攜禮拜年,這是釋放善意和拉攏的好時機。
“小草姑娘,上次來過的那位薑公子帶著好幾件禮物在外候著,說是要給咱們夫人拜年,並解釋誤會呢。”看門的小子匆匆跑進來對小草說道。
薑懷玉聞言忍不住嗤了一聲,也不知道薑家到底是臉皮厚得沒邊,還是他們真的沒落到急於抓住自己這根浮木,居然一計不成再生一計,陷害不成幹脆打感情牌。
小草眉頭一皺,看也不看地說道:“禮也別收,直接回絕,不見!”
再過一會兒,薑懷玉見到穿了身富貴紫衣的金崇,實在沒能忍住笑出聲,往常金崇衣著都透著股清雅冷梅的風格,搭配他的外表和毒舌性子,很能唬人,今天若是再油膩些肚子再大些,活脫脫是某個即將強搶民女的金員外。
金崇嘴角微微抽了抽,忍不住說道:“給你這麼大的麵子親自登門拜年,你就這麼一直笑個沒完?”隨後目光一轉看見坐在旁邊的糖包,穿了一身喜慶紅色,仿佛紅封變成人了,微嘲的神情沒繃住,也笑了出聲。
他這趟來純粹就是拜個年說說話把禮物留下,便走人了,金家要應付上門拜年的人,未必比丞相家裏的人少,他這趟過來算是很肆意妄為了。
今日秦子欽卻沒來,平時對待薑懷玉的態度特殊一些無妨,但今天卻不行,擔心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秦子欽隻派了林管事第一個向薑懷玉拜年。
原本還對過年多有期待,一天下來不是人人都招待,卻也讓薑懷玉笑得臉都僵了。
小草忽然走進來,有點糾結地說道:“夫人,今天送來的禮太多了,怕是庫房放不下。”
當初薑懷玉買這也沒想過日後還能有這樣的發展,結果現在禮物還不知道能放哪兒。
薑懷玉揉揉眉心,說道:“東西都登記在冊了吧?”
“嗯,都一件一件拆開記好了。”小草應道。
薑懷玉想了想道:“先將價值比較貴跟容易碰壞的放進庫房裏,五十兩以下的物件你再另外登記成冊,作為獎賞分發給商號裏的管事和夥計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