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坐在偏殿的椅子上,翹著腳喝著杯子裏麵的桂花釀。
屋子裏麵幹幹淨淨,沒有任何血跡也沒有一絲打鬥的痕跡,看來沈曄的人還沒有踏入殿內就已經被全部斬殺。
“父皇……”沈墨有些呆住了。
他腦子裏麵的畫麵和現實中完全不一樣。
手裏的長劍還點著鮮血,沈臨把自己麵前的一個小酒杯往前推了推。
還是那個在禦書房裏和他一起喝過的酒杯,桂花釀也還是母後埋下去的酒。
拍了拍身邊的酒壇子,沈臨撇著嘴道:“怎麼?出去玩了這麼久都不願和朕再一杯酒了麼?”
沈墨把手上的劍交給了觀硯又摘掉了頭盔坐到他的麵前道:“兒臣遵旨。”
不知道是多少次兩人碰在一起喝酒了,在朝堂人前看著生疏,實際上在沈墨剛剛弱冠之時天天被皇上拉著在禦書房裏麵喝酒。
當然是背著慕婉春喝的。
“讓後麵的人都先退下去吧。”看著站在院子裏麵的軍隊,沈臨淡淡地說道,“沈曄剩下的全部都在門口了。”
準確點說是全部死在門口了。
觀硯在門口給皇上行了禮,無聲地帶著所有人下去。
沈臨這時候才靠著後麵地椅子道:“你還真的以為朕老了?”
“兒臣不敢。”沈墨端端正正地做好,就像每次沈臨訓他的時候一樣。
“朕又不是沒有被下過毒,這點小把戲也想瞞得過朕?”冷笑兩聲,沈臨抿著酒杯裏桂花釀,“朕隻是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了蕭貴妃還想動這個歪腦子。”
沈墨沒有說話,聽著沈臨一點點的嘮叨。
關於沈曄的事情當初這是皇室秘聞,沈墨當初跟著施老學習帝王之術的時候曾經略有耳聞,當時並不清楚自己父皇為什麼能留著沈曄,但是現在想想還真的是有些明白。
這就是所謂的帝王之術,沈墨曾經還感慨過。
他的確是沒有想那麼多,自從自己第一次去了楚國之後京城這邊變動就過於繁多,沈墨的主意力全部都在顧老爺和沈曄那邊,反而忽視了皇上。
這幾年沈臨就已經屬於朝政,沈墨還真的認為他會這般束手就擒。
沈臨搖了搖頭,沈墨還是和之前一樣,一旦出現事情,首先問的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而且想怎麼解決。
連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就在瞎搞,他這次倒是也不吱聲,任由沈曄和顧老爺一步步的侵吞到現在。
雖然沈墨腦子好使,但是在沈臨看來他就是不把好用的腦子放在正確的路子上,這繞的一大圈來救他,每次沈臨晚上看著沈墨那邊的戰報就是一陣頭痛。
要是放在以前,沈墨還是和蘿卜頭那麼大的時候,沈臨也不管孩子他娘,直接拿著戒尺往他頭上敲去。
“行了。”沈臨閉了閉眼睛,拍了拍身下的椅子道,“這個位置也該輪到你來坐了。”
“兒臣覺得還是先平定京城再說。”沈墨想了想才道。
“隨你。”
兩人並沒有說太多的話,沈墨一坐下來事情差不多也就清楚了一半。
說到底也是自己父皇在把他給耍了,就算是自己不回來,京城的內亂也會平定。
說到底沈曄還以為自己把皇上控製住了,實際上他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沈臨的眼皮子底下。
沈墨歎了一口氣,默默的去收拾皇宮裏沈曄剩下的餘黨。
其實也沒有多少人了,全部都是一些沈曄家的家奴,然後就是被關在一間屋子裏麵的顧清蓮。
此時顧清蓮早就已經沒了人樣了,可能是餓的,放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已奄奄一息了,身上依然穿著綾羅錦緞,但是下麵蓋著的身子卻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
抬頭看了一眼沈墨,顧清蓮撐著一口氣,喉頭發出了嚇人的聲音,沒過多久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有些侍衛還覺得有些邪門,顧清蓮死的時候手中還抓著一把泥土,因為用力過度,泥土全部都塞入長長的指甲裏。
四日之後,朝廷恢複正常,百官重新開始上朝,丞相一職空缺暫時調了趙晟過來擔著。
慕婉春也已經從郾城趕了回來,帶著那個蘿卜頭。
這麼長時間那小蘿卜頭竟然都已經會講話了,但是學會喊得居然是父親,清淺知道在郾城的時候沈墨估計是偷偷教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