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
標題語:褚瑞淩是褚母的陰暗麵。
在經曆過一個不幸的早晨之後,下午的課是難得的平靜。如果忽略褚瑞淩因為正午被徐老師叫去做英語卷子從而沒搶到午飯胡亂吃了點麵包最後胃病發作最後一節課被人送進醫務室吊瓶那就更好了。
下課鈴響了之後,褚瑞淩的藥水也吊完了。但他的悲催並沒有結束。藥水隻緩和了褚瑞淩抽痛的胃,但並沒有讓他的臉色好看一點。他蒼白著臉婉拒了幾個同學送他回家的建議,一個人拿著林停老師中午交給他的領書單子去圖書館領了新書。而後背著一大包新書在學校門口攔了一輛的士回家。
出乎他所料的是,他回家看見自家的客廳中坐著五個人,他父母以及他姑姑還有兩個陌生人,大的那個看神色應該是他爸的小三,小的那個和褚瑞淩歲數差不多,且眉宇間和他爸有七八分相似,應該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了。
幾個大人似乎覺得在外頭撕逼很丟臉於是就將戰場轉回了他的家中。
褚瑞淩站在門口逐個和幾人對視之後,泰然地將書包放在門口,合上門走到他母親身邊站定,並不出聲。
立場分明。
褚瑞淩的姑姑先一步開口,她十分熱忱地說:“小淩,快來見你弟弟。”
褚瑞淩抬頭看了她一眼,將她臉上針對褚母的幸災樂禍看得一清二楚,褚瑞淩神色微微放冷,唇邊的弧度卻慢慢擴大,他扭頭對褚母道:“媽,你懷孕了怎麼也不告訴我。”
死一樣的寂靜。
褚父怎麼看不出褚瑞淩的諷刺,他麵色有些陰沉地拉過站在一旁的少年,對著褚瑞淩說:“小淩,你弟弟在這。他的名字是褚瑞朱。”
褚瑞淩聞言第一時間轉頭看向客廳正中央掛著的掛曆。掛曆中心用金箔拚接出來的瑞豬栩栩如生地黏在那裏,憨態可掬地看著幾人。
#瑞豬,嗬嗬多大仇#
褚瑞朱顯然注意到了褚瑞淩的視線,他不由得攥起拳頭,神色有些不自然。
褚瑞淩這才一副恍然大悟地點頭,他笑得很溫和:“這樣啊。爸爸,你既然想養不用和我說的。你喜歡就好。”
這話聽起來很孝順很和諧,但細細品味,顯然褚瑞淩將那個少年當成了一個能討人歡心的寵物。既然隻是個寵物他自然就不怎麼在乎。
褚母聽了憤恨的神情稍微平和了些,她微合的神色中帶著些失望:“褚煉鋼,你養著就好。”
站在那當布景板的女人和少年臉都抽了!他們既然孤注一擲主動向褚母暴露自己的存在,絕對不是想讓褚父繼續將兩人當外室養著,他們想登堂入室。即便女的不可能上褚家戶籍,也要讓兒子落了戶,在褚家這塊大餡餅上咬上一口分一杯羹。
這不此刻女人轉頭用欲語還休泫然欲泣的眼神看著褚父。而褚父就吃這一套。
褚父:“既然你們都沒意見,這周末我就帶著小朱去上戶籍。”
嗬嗬,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沒意見。
褚母性子外剛內軟,隻是看著強硬點,除了公司的事,她很少和褚父唱反調。這是因為她愛他。即便褚父虐她千百遍,她仍然待褚父如初戀,這就將褚父說風就是雨的性子慣了出來。褚父外遇的事她知道,就連當年隻有五歲的褚瑞淩也知道,隻是褚母裝作不知也不讓褚瑞淩點破,就這麼視而不見過了十年。可就算現在褚父攤了牌,褚母依舊在猶豫要不要退一步,換的這個家‘完整如初’。
可是,褚瑞淩回來了。自從他當年明悟了自己母親的性子之後,他就成了褚母的陰暗麵,一切褚母想說不敢說,想做不敢做,想罵不敢罵的事情都由他代勞。正是如此褚瑞淩和褚父的父子關係才漸行漸遠。可即便這樣他也不後悔,因為在他胃病發作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隻有他的母親在醫院陪著他,為他唱歌熬夜奔走,流淚。
褚瑞淩嘴角笑容沒有消失,他微微歪頭像是有些不解:“上戶籍?為什麼?現在戶口本上多了一個寵物欄嗎?”
褚父聞言臉色瞬間鐵青,他上前一步揚起手似乎要打褚瑞淩一個巴掌,可同時,褚瑞淩抬頭,帶著笑容的臉上眼神卻是不和諧的冰冷與不屈。那神情讓褚父怔了怔,有些說不上來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