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好吧。”林睿初應著,話題又拐了個彎聊其他的去了。褚瑞淩有一聲沒一聲地答應著,有些出神。他看了眼班上的同學,心裏歎了一口氣。昨天的表演,不僅僅為他招來了桃花,對林睿初有意思的人似乎也不少。
這種感情,不管在哪方麵都是一種麻煩。
褚瑞淩走了一整天的神,不過好在他早就預習過新課文。所以當新任地理老師把褚瑞淩點起來讓他複述幾個重要的經緯線的時候,褚瑞淩能麵色淡定自若地將答案一分不差地道出,期間臉色平靜的似乎他的走神隻是老師的錯覺一樣。
林睿初下課之後走到褚瑞淩的位子邊,有些擔心地問:“褚瑞淩,你今天怎麼無精打采的。是不是你們寢室又鬧什麼幺蛾子了?”
“沒事。”褚瑞淩垂眸整理著桌子的東西,語氣低沉平淡。
“這可不像沒事的樣子。”林睿初幫忙整理褚瑞淩桌上的作業,順道幫他把沒交作業的人的名單整理出來:“你我還不了解?就這架勢心裏肯定有事,你到底怎麼了?”
褚瑞淩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平靜如水:“是沒什麼事。”
林睿初微微一怔,他看褚瑞淩沒想說的意思於是眉頭皺了皺。他索性也不再問:“要是有事記得和我說,我好歹能幫上點忙。”
“嗯,好。”褚瑞淩嘴裏應著,心中卻沒這麼想。他抱起作業:“你要是沒事就幫我把作業抱到老師那裏。”
“好的。”林睿初二話不說,主動抱住比較重的那一摞:“走吧。”
褚瑞淩跟在林睿初後頭出了教室,他看著不停回頭和他說話的人,眼中閃過掙紮。最後他的眼神慢慢堅定下來,心中也有了決斷。
晚上褚瑞淩拿著手機避開眾人來到了天台上,他打通了褚母的電話。電話接通之後,褚瑞淩聲音帶著點不容易察覺的孺慕:“媽。”
“你想好了?”褚母的聲音依舊冷得像冰。
褚瑞淩靠在欄杆上往遠處的操場看去,他知道林睿初在那打籃球,雖然他分不出哪個是林睿初,但他依舊在輕輕地笑:“媽,你知道嗎?你在逼我,就像當年你父親逼你一樣。我記得這是你深惡痛絕的事。”
褚母語氣沒有動搖:“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當年我父親的判斷是對的,我一直在後悔我沒聽他的。”
褚瑞淩依舊試圖勸服褚母:“可是你說過如果再來一次,你依舊會這樣選擇。”
褚母並不願和褚瑞淩糾結這個話題:“可我也說過,你繼續執著,我就沒有你這個兒子。”
“媽,為什麼你這麼抵觸這件事。”褚瑞淩握緊手機,聲音壓抑的可怕:“難道你和別人一樣覺得我有病嗎?”
褚母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小淩,但凡你這份感情有一點開花結果的可能性,我都會放你去嚐試,即便你最後會撞得頭破血流,我也不會阻攔你,因為路是你自己選的。但是,我看不到任何可能性,所以我隻能逼你。小淩你要知道,林睿初和你不一樣,你的執著會害你失去一個摯交好友,會讓你鬱鬱寡歡,會讓你看不到深淵的盡頭,所以我隻能逼你。”
褚母說的正是褚瑞淩害怕的,他靠在欄杆上,雙手微微顫抖,好半晌他閉上眼睛:“媽,你說過我和你很像。所以我選擇試一試。”
褚母沉默了,久到褚瑞淩都以為她掛了電話。良久以後,褚母歎息一聲:“隨便你吧。從今以後我會切斷你的生活費,直到你改變主意之前我不想見到你,也不想聽見你的聲音。我的家不歡迎你。至於你銀行戶頭的錢,我也不會動。你自己好自為之。”說著褚母毫不留情地掛斷電話。
褚瑞淩不堪重負地垂下握著電話的右手,他再一次看向操場,哪裏已經人去樓空,再沒有林睿初的身影了。
褚瑞淩靠在欄杆上苦笑了下,他自嘲地說:“看來,我要想辦法賺錢養活自己了。不然我真的要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心底有個聲音這麼問褚瑞淩:你和媽說要去試一試,但你真的會冒著老死不相往來的風險去追林睿初嗎?
那答案其實褚瑞淩一直都知道。他永遠不會開口告白,他隻是不想放棄而已。
所以就想辦法讓林睿初先開口吧,那樣就不會失去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