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玻璃,時隔一個月,藍明月再次見到了藍鬆柏。
花白的寸頭,但沒有憔悴,他甚至還胖了一點兒,從前保養得極好,褪下昂貴的西裝做裝飾,這會兒也就是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一直都不肯再見她的,這次忽然就同意了,她心裏明白,定是看了薄祈深的麵子。
四目相對,與其說是父女,不如說是陌生人更合適,明月心裏已經找不到恨了,就像是在看一個普通的陌路人。
他保住了嶽翠微,她將那個女人推下山,差點就要了她的小命,若是仔細算一筆賬,好像也已經兩兩抵消了。
“你怎麼胖成這個樣子?”明月掀唇嫌棄的看了過去,“年紀一把,又發了福,且不說嶽翠微還看不看得上你,就是這三高的問題,你都躲不過去,小心猝死。”
藍鬆柏笑了笑,沒有生氣,“我猝死了,不是正好如了你的願。”
“那你可大錯特錯,我是看不起你,甚至是夥同別人把你送進來,但要你命這種想法,卻從來都沒想過。”
“喔?”他像是不信。\0
明月輕笑著看了他一眼,“你一個糟老頭子的命能值什麼錢,我要來做什麼,除了給別人戳我脊梁骨,豈不是便宜了你。”
藍鬆柏隔著玻璃,看著女兒嘴利的像刀子一樣,再看她還算不錯的氣色,生龍活虎的模樣,想來那個男人待她是不錯的,心下頓時寬慰了些許。
“你一直想見我,就是為了說這些狠話?”
“……”
明月抿了抿唇,“不是。”
“時間有限,撿重要的說吧。”藍鬆柏麵上露出了不耐煩的情緒。
“藍清靄要結婚了。”
藍鬆柏愣住,像是沒聽懂一樣,喃喃重複,“結婚?”
“是啊,結婚,婚禮就在明天。”
“跟誰?”問話時,他已經深皺了眉心。
“還能是誰,當然是左易,你的寶貝女兒,為了能嫁給左易,又是吞安眠藥又是割腕自殺的,嘖嘖嘖,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藍明月,你能不要陰陽怪氣的說話嗎?”
“不能!”明月漸漸被勾出火氣,“怎麼,她能做這些不知羞恥的事,我倒是不能說了?”
藍鬆柏沉下臉來,忍不住怒斥,“簡直是胡鬧!她才多大,就想著結婚,知道結婚是什麼嗎?”
“你別跟我吼呀,又不是我讓她這麼幹的。”明月冷笑一聲,“再說了,十八歲也不小了,嶽翠微生她的時候不也才十九歲麼,這麼算的話,她要是現在結婚然後懷孕的話,就真的跟她媽一樣了呢,十九歲生子,你說巧不巧?我到時候一定把你當外公的好消息,第一時間送進來。”
如果說藍鬆柏剛剛隻是怒其不爭,那聽了這番諷刺的話,就已然是震怒了,隔著玻璃用力拍了下桌案,“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那可是你親妹妹,有你這麼當姐姐的嗎?”
姐姐妹妹。
當真刺耳。
“那我該怎麼當姐姐?”明月歪了下腦袋,故作思考的樣子,然後恍然,豔色的唇勾起弧度,“難道,我應該爬上左易的床,珠胎暗結,再把她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