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說她父親?
微微愕然。
事情跟盛家有關,她似乎是有知情權的。
盛新蕾轉身走過去。
對話還在繼續,沒人注意到站在玄關口的她。
“唐夫人,你看不起我,我能理解,可是盛新蕾如今有什麼,她就是個落魄的名媛,還不如我這個戲子呢,嗬……”
曲櫻然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像唐夫人這樣卸磨殺驢的人,我見過不知道多少,可我能混到如今的位置,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別忘了,你夥同薄祈深陷害盛贇的事,我可是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又怎麼樣?”
唐夫人穿著改良的旗袍,妝容精致得體,細長的眼眸裏噙著冷淡的輕蔑,跟平時溫和雍容的表情截然不同。
這輕蔑,幾乎讓曲櫻然難以忍受,指甲掐進了掌心,“唐夫人,你就不怕我說出去嗎?”
“嗬嗬……”細細的笑聲並不誇張,就連聲音也輕柔的,輕柔而藐視,不動聲色,她說,“戲子就是戲子,登不上台麵,想威脅人,不看對象的嗎,以為我是你身邊那些個貪色的男人?嗬,你想說出去,盡管去說,沒人攔著你。”
盛怒中,語氣也依舊雲淡風輕,看著她,就像是在看個笑話。
“……”
曲櫻然咬著唇瓣,幾乎咬出血來,眼裏都是殷紅的恨意,“唐夫人,你到底還想我怎麼樣?我已經離開唐氏,也離開北辰了,你們就不能放我一馬嗎?我知道我在你們眼裏就是隻螞蟻,我是不敢說出去,可是……螻蟻也要生活不是?狗急了還會跳牆呢。”
唐夫人看著她,從容不改,“你自己犯的賤,就不要怪旁人對你斬盡殺絕,你要是、真離開北辰,斷的一幹二淨,不耍任何心機,我會這麼對你?凡事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別總是怨天尤人。”
“我沒有,你冤枉我,我沒有跟北辰再……”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住的地方,是北辰的私產?你們隔三差五的偷偷見麵,是覺得真沒有人會知道嗎?”
“唐夫人。”曲櫻然頹然的垂下肩膀,眼底蓄了淚意,強忍著望著她,“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我隻是愛他呀……”
愛?
聽見這個字,唐夫人忍不住勾起了笑,“恕我直言,曲小姐的愛太廉價,我們唐家不需要,我的兒子更加不可以要。”
“為什麼?”曲櫻然不甘心,不知道答案,死不瞑目。
“北辰本來就心誌不堅,如果身邊再有你這麼個心懷鬼胎又上不了台麵的女人,讓我以後怎麼把企業交給他,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曲小姐,這個道理,你可懂?”
“……”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好深明大義的理由啊。
盛新蕾沒有再聽下去,隻覺得渾身都是涼的,由指尖到髒腑,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
離開,卻在大門口看見了匆忙而來的唐北辰。
他的表情那麼焦急,那麼在意,卻……都不是為了她。
……
臥室裏。
盛新蕾坐在床邊,想起自己今天聽見的那些話,腦袋裏炸開了一般,即便是現在,也依舊沒辦法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