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祈深麵色沉冷,一言不發的抱緊了懷裏的女人,上了電梯直接讓人按了負一層。
明月就這麼被他抱著,除去起初的抗拒,這會兒已經徹底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很奇怪,跟麵對藍清靄時的憤恨厭惡不同,她對著這個男人好似冷靜的過分。
仔細想想才明白,失望從來都是累積,一點一滴,彙聚成汪洋。
這汪洋是死海,是她內心最真實的反饋。
可能不知道多久以前,或許是他為藍清靄擋下那顆子彈開始,亦或是更久之前,她對他的愛就已經被消耗幹淨了。
之後的時光不過是妥協,更多的是虛以委蛇。
撥開雲霧,一切清晰的殘忍。
跟她的安靜孑然相反,薄祈深前所未有的慌。
看著依舊淡定的男人,內心正被一群腐蟻啃噬著。
上了車,他把她抱坐在腿上,緊扣在懷裏,心裏的不安逐漸覆蓋住沉冷的表情。
好一會兒。
車子開出酒店約莫十分鍾,他才歎息般開口,“太太,你陪我說說話吧,你什麼都不說,我會胡思亂想。”
說話,可是說什麼呢?
明月認真的想了,卻沒辦法找到一句適合說的話。
她沒有話說。
所以安靜,她現在需要安靜、冷靜。
她的靜默,襯托著薄祈深失控的情緒。
“我知道,你恨我了,你想離開我了,明月,你在思考這些,是嗎?”
慌不擇言,“可是,我愛你,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才發現她麵無表情,無聲而冷然,沒有想象中的震怒。
薄祈深怔住。
心慌。
他更加用力的抱住她,“為什麼不說話?”
依舊無言。
他聲音急切,“太太,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影響我們,我發誓。”
或許是這話太可笑,明月慢慢睜開了眼。
她的眼睛很亮,裏麵還有冷然的水光。
明月靜靜的望著他,“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我隻會要薄太太的孩子。”
“……”
所以是要打掉藍清靄的孩子。
不意外,是他的風格,難怪藍清靄急了。
明月無聲的笑了下,“沒這個必要的。”
薄祈深用力握著她的肩。
明月眼神淡淡。“一時的妥協,不管怎麼忍耐,遲早都會變成怨怪,前車之鑒,薄總,她懷的是你的孩子,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不會!”他懊惱的脫口而出。
“是嗎?”明月垂下眼睫,“可是我覺得你會。”
薄祈深,“……”
“以前是嶽翠微,現在是她女兒,每一次你為了我做出妥協,最終都會成為你討伐我的理由,以前那些小事尚且如此,何況是一條生命。”
說著,明月的笑意變得苦澀,“薄祈深,我以前覺得你是信守諾言,現在才知道,你就是渣。”
“……”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刺進了男人的心髒,劇烈的疼,疼的他久久的說不出任何一句辯駁的話。
從酒店到別墅,四十分鍾的路程。
沒人再說話。
這安靜,讓她頭腦愈發清晰,看到了以前怎麼都看不到的事實。
回到別墅,薄祈深一路抱著她往裏走。
拒絕無用。
臥室。
明月對站在床邊的男人說,“今晚,你去客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