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薄祈深又來了。
明月這次沒有動他帶來的飯菜,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小蕾呢,我為什麼聯係不上她?她也受傷了,是嗎?”
薄祈深盛湯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下,很快又繼續,“她沒受傷,人沒事當然是在盛家。”
聽見小蕾沒事,明月鬆口氣,隨即又意識到他在糊弄自己,“你說謊,我打去盛家,根本就沒有人接電話。”
“太太,她是個成年人,想去哪裏,沒有人能阻止。”
明月氣惱,抬手就把桌上的湯碗推到了地上,瓷碗應聲而碎,鮮美的湯水灑了一地,還有幾滴濺到了薄祈深熨燙整齊的褲腿上。
他承接著女人的怒火,波瀾不驚的開口,“太太,別跟晚餐過不去,好嗎?”
“不好,不好,不好!”
明月怒了。
她掀開被子就站在了床上,居高臨下的怒視著他,“薄祈深,你不用在這邊惺惺作態了,孩子沒了,什麼羈絆都沒有了,你找律師過來,我們簽字離婚吧!”
她忍不了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爺不會再忍!
“太太。”
男人仰望著她,眉目深邃,專注而深情,“我說過,我不會離婚的,我愛你。”
明月冷笑,“你愛我?”
早就認清了自己的內心,男人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重複著這句最深情的告白,“我愛你。”
嗬。
愛她。
“你的愛,就是背著我,跟我的親妹妹上床是嗎?”
明月繼續笑著,“那你的愛,還真是夠徹底的,愛屋及烏是嗎,我懷孕,所以你也把藍清靄的肚子搞大了?”
“……”
呼吸都靜止了。
這件事,他百口莫辯。
明月盯著他轉變的表情,眼底淬了毒,“薄祈深,藍清靄告訴我,她跟你上床的時候,還是個處呢,她說,我的孩子是個畸形,可她的孩子很健康,我聽了很惱火,然後就一腳油門踩了下去,我就是想撞死她,你明白嗎?”
“明月,你別說了。”
“為什麼不說?”
明月的笑聲裏結了冰,淬了毒,整個人失去理智,說話已然沒有邏輯。
她說,“怎麼,隻許你們做,不許我說?薄祈深,我告訴你,我的孩子沒了,她的孩子也別想活,如果車子撞不死她,我會親手殺了她,再殺了你……”
男人目眥欲裂,伸手就用力抱住了她,“是我的錯,你別激動,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蕩。”
明月被他抱住了腰,隻好用雙手去打他,沒有章法的,胡亂的去捶打,最後彎腰發狠的咬在他的肩膀上。
她紅著眼睛,憤怒,恨意,升騰而來,排山倒海般,將她的意誌全部湮滅。
她的孩子,她的自尊,還有她的愛情,就這麼被人踐踏,她恨他!
這恨不是由愛衍生出來的情緒,就隻是恨。
薄祈深用力的抱著她,默默承受著她帶來的痛感,越痛,越能減輕心頭的失重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
明月累了,鬆了牙齒,頹然的倒下來,頭很暈,很難受,哪兒哪兒都難受。
薄祈深接住她的身體,將她橫抱著放在了床上,扯了被子給她蓋好。
抽了紙巾給她擦掉脖子上的汗,他無奈的望著她,“不管多恨我,也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