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祈深鬆開始終緊握著的手指,慢慢抬起,快要碰觸到她時,右邊的門忽然開了。
動作就這麼僵住。
覃越拿著資料,看見她站在那裏發呆,笑著走過去。
他接過她手裏的筆記本,抬手摸了摸她的發心,“發什麼呆,進來,陪我看一下成片。”
“喔,好呀。”明月跟在覃越身後,走進了房間裏。
門關上。
薄祈深就這麼僵在原地,像是一尊化石,表情晦澀難懂,蘊著難言的失落。
剛剛那個男人……摸了她的頭發。
而她沒有任何反感的表情,甚至眼底晃過一絲雀躍。
心髒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捏住了,疼,且窒息。
劇痛讓他驚醒。
薄祈深看著緊閉的門,其實他距離她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是伸出手也觸碰不到的距離。
他居然還異想天開,覺得能夠到她……
失落到靈魂都開始不安定,隨之而來的便是震怒和清醒。
“薄總……”,藍清靄忐忑的開口。
薄祈深抬眼,眸光迅速結冰,一言不發的離開。
藍清靄跟在他身後,男人的步伐很快,她一路小跑著才能跟上。
電梯下到停車場。
原本頭也不回往前走的男人,忽然就停住了步伐。
“薄總?”藍清靄不解的望著他。
薄祈深倏地的轉過身,深邃的眼眸裏充斥著陰鷙,戾氣一點點翻滾,聲音更是冷酷到了極點,“你是不是想死,嗯?”
藍清靄睜大了眼睛,錯愕的望著他,“我……我不知道做錯什麼……”
“你不知道做錯什麼,那我就告訴你,讓她見到你就是錯!”
“……”
薄祈深握著拳頭,手背上青筋凸出來,顯示他的憤怒,“你跟她說白泠的事,目的是什麼,以為我會不知道?”
不就是想挑撥,想借著明月的手來打壓白泠的氣焰。
但是。
他忽然陰沉的笑了下,“藍清靄,跟任何人都無關,是我在折磨你,這個道理白泠都懂,難道你不懂?”
所以再多的挑撥都是無用功!
藍清靄瑟縮了下,淚意聚集,“為什麼……”
“兩年前我就說過,你要是敢把那件事告訴明月,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藍清靄心痛的抬眼,眼圈通紅,“你對我就這麼狠心?”
男人波瀾不驚的掀唇,“不然,你以為我對誰都很好心?”
他的心隻有對著他的女人時,才會柔軟,其他人的死活,從來都不在他的考量之中。
藍清靄靄踉蹌著後退幾步,失望至極,又痛苦至極,帶著恨意,又帶著恐懼。
這兩年多,雖然坐牢的是藍明月,可真正受刑的是她,生不如死的也是她。
所有人都排斥她,欺負她,不管她在哪裏,遇到任何事,得到的隻會是最不公平的對待。\0
嚐盡了冷眼與嘲諷。
藍清靄一直以為他隻會氣一段時間,所以一直都默默承受著,原來……他不是,他根本就是在替藍明月懲罰她。
真是絕情又冷酷的男人,無情到她多看一眼,心都在淩遲。
然而,他還嫌不夠。
“從現在開始,每讓她多見你一次,那你在安城生存下去,就會艱難一分,什麼叫走投無路,這兩年半,你應該已經了解的很透徹了。”
藍清靄再怕,也還是忍不住辯駁,“見一麵,都是我的錯,薄總,就算你報複我,這種方式也未免太過分了,憑什麼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