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王嵐再沒有和我去圖書館。
王嵐不是個虛偽的人,為了愛情,可說是費盡心思。我便常常給她寫些文章,讓她拿到文學社去張揚。剛開始的時候,歐翔還跟王嵐討論幾次,時間一長,王嵐便像退去潮水的沙灘,裸露出硌腳的石頭,歐翔再也不想光著腳丫踩在上麵。
抱著書,低著頭,走進閱覽室,我慣性的朝自己習慣坐的座位走去。
“安然,”不用抬頭,我已經知道是誰了,這磁磁的聲音,無數次在我的夢中出現,就這樣深情的呼喚著我。那個春夢,昨天晚上,它剛剛在我的枕邊跳躍。
避是避不了,逃也逃不掉,抬頭,是他勾著嘴唇的溫厚的笑,與夢中一模一樣。想起春夢,也就想起了我沒有秘密的身體,我的臉熱得發燙,一直燙到我的耳根,臉肯定紅得夏天熟透的番茄。
“安然,你坐。”歐翔無視我紅得番茄一樣的臉,起來欠身讓我坐下來。
他坐的是王嵐陪在我旁邊的座位,他怎麼知道我喜歡坐在這個寂靜的角落?
我正要坐下來,不料抬起的腳不聽話,膝蓋一下碰到了椅子的邊沿,這撕裂的痛我卻不敢喊出聲來,再挪過腳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慌亂中手機居然從手中掉了下來,一下子在地上摔出兩半,這還不要緊,我感覺閱覽室的所有目光齊刷刷的刺向我,再想彎腰撿的時候,額頭差點碰到了桌子邊,討厭,我怎麼就這麼倒黴。
“安然,我來。”歐翔蹲了下來。
他的側麵真好看,我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安然,我鄙視你,不就一個男人?這輩子沒見過男人嗎?用得著這樣?我還真的沒見過男人,我歎了口氣,伸手往大腿擰了一下,痛,我的臉上平靜了下來。
歐翔撿起了摔落在地上的手機,再一一的裝好,然後開機,放到我的麵前。
我已經用習慣的微笑,對他說了聲謝謝。
“安然,你的手機除了打電話和發短信,還能做什麼?”歐翔取笑我這老掉牙的諾基亞。
“手機除了打電話和發短信,還需要幹什麼?”我不是扮純情,我真的沒用過手機的其它功能。
歐翔笑了笑,並不答話。
我默不做聲,我翻開課本。
“安然,我們做個朋友。”
抬頭,歐翔正似笑非笑的盯著我。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我不知道朋友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希望的是那種朋友?安然,你在做白日夢吧,你丫就是一個灰姑娘。
“安然,安然若素是你的筆名?”
從初中開始,我就用這個筆名,安然若素當然是我。我嗯了一聲。
“跟你的人一樣,很純淨。”歐翔淡淡的說,嘴角淺淺的泛起漣漪。
狗屁,我想起了他把我壓在身下時的那個夢,我也配得上純淨?我什麼時候純淨了?這一想,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居然把課本的一頁紙差點給撕開兩半。
“安然,你是我見過最純淨的女孩子。”歐翔好像並不注意,他的眼肯定盯著我的臉,而不是我的手。
“是嗎?”我抬頭,他真的盯著我,眼裏包含著一種叫做深情的東西。
又做夢了,安然。我在心裏罵了自己一下,偷偷的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安然,你文筆這麼好,怎麼不加入文學社?”
“我覺得,文學是孤獨的思想,它最害怕煩躁。”說起文學,我倒有幾分自信。
“很有哲理。”歐翔讚賞的說。
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