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歐翔坐在上次的座位,旁邊的座位當然是我的。
我隻怔了一秒鍾,就恢複了平靜,在移動腳步的當中,我告誡自己要沉著,沉著。走到旁邊,我微微一笑,坐了下來,沒有第一次的慌亂。
“安然,見到你我很高興。”歐翔熱情的對我笑。
我不說話,不是我沒有禮貌,我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歐翔見我不說話,也停了下來。
我打開課本,看起書來。
“安然,”歐翔終究耐不住,“安然,你什麼時候開始寫文章的?”
我覺得,歐翔肯定篩選過談話的內容,隻有寫作,我們才有共同的語言。
“初中吧。”我簡略的回答了一句。
“安然,你的文筆很好。”
我側臉看了看歐翔,他不像是奉承,他也沒有必要奉承我。
“謝謝。”
歐翔想不到我的回答都是這麼簡潔,估計不足,一下子卡住了。
我仍然裝作看書,雖然眼睛不停的看,腦袋不停的擺,手指不停的翻,但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安然,你真的不喜歡加入文學社?”明顯看得出,我的回答偏離了他設想的軌道,歐翔在沒話找話。
“不,”我想起了王嵐,她就像個孤獨的白鶴,離群索居的坐在鴿子群的角落,隻因為這群鴿子,有一種叫做無病呻-吟的病。
“安然,王嵐的文章是你寫的吧?”
他果然不傻,我轉過頭,歐翔不像是開玩笑,很認真的看著我。
“文筆是一樣的,不過,寫得有點亂,”歐翔若有所思的說。
我隻能笑笑。
“你故意的。”歐翔恍然大悟。
我沉默,不知道是不是代表我已經默認。
“王嵐是不是退出了文學社?”
說到王嵐,真不知道她在文學社的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嗯,王嵐說寫得很累。”我不能說王嵐是為了你歐翔才參加文學社,不能說她根本就沒有文學的觸感和細胞。
歐翔不再說話。
她為了誰,你可以看得出來的。男人,總是這樣,對愛置若罔聞。
“安然,我很喜歡你的文章。”
主角仍然是我,我的心抖了一下。
“謝謝。”
“安然,你的話都是這麼簡短的嗎?”歐翔臉色黯然下來。
“那麼?”我轉過頭,盯著歐翔,很認真的說,“歐翔,你想我怎麼說?”
“你最起碼也得問我為什麼喜歡你的文章?喜歡那些文章?”歐翔連珠炮的說了一大堆,我看到他開始著急了。
“你都問了,你回答吧。”我微微一笑。
我看到歐翔的臉漲得通紅,似乎被我激怒了,他霍的站了起來,冷冷的說,“安然,你沒什麼了不起。”
說完,拐出過道,優雅的走了。
這個男孩,生氣了,儀態還這麼優美。
歐翔,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提心吊膽的跟你說話。
我歎了口氣,亂七八糟的肯定看不下書了,還是出去走走吧。我把書一夾,抱在懷裏,走了出去。
圖書館的旁邊,有一片偌大的草地,草地的旁邊,有幾棵高大的木棉樹,正開著不多的幾朵花。
不懂文學的王嵐,曾經很文藝的說過一句話,安然,愛情就像是高大枝頭上的木棉花,你渴望摘到,等你摘到的時候,可能已經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