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
夏陽移開眼神，“沒有。”
看他不想說，黎曦也不再追問，換了個話題，
“來找我？一起去吃飯？”
夏陽拽了拽袖口，緊繃的臉色放鬆下來，出聲“小曦，我，下周可能要去比賽了，走挺長時間，想跟你說一聲。”
夏陽從入校以來，都是隔三差五就全國各地的比賽，都是家常便飯了，黎曦一聽是這種小事，也沒多大反應，隨口問了一句“比賽在哪兒？有空去給你加油。”
夏陽遲遲沒有說話，她有些奇怪“怎麼了？”
“這次去的，英國。”
英國？
黎曦停下腳步，以為自己聽錯了，“哪兒？”
夏陽沒有重複，也沒接話，場麵靜默下來，從小到大兩人隻要有意見分歧，就會沉默，鐵一樣的定律，黎曦看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盯著他的眼睛
“之前怎麼沒說過？”
夏陽不卑不亢“s大和那邊的學校有合作，正式決定下來一周前才通知我，我想著能去國外學習也是件好事，就沒拒絕。”
黎曦雙手環胸，語氣不變，
“誰通知的你？”
“係主任。”
“打電話？”
“當麵說的。”
“通知多久了？”
“兩周。”
“去多久？”
“一年。”
“通知你多久了？”
“一個月。”
……
……
夏陽……
場麵一度的死寂。
在黎曦的死亡凝視中，夏陽恍然大悟了一個道理，青梅竹馬，不僅可以是親密無間的朋友，還可能是知己知彼的對手，跟黎曦做對手，隻有一個下場，無論是智商還是情商，都隻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黎曦走近一步，收起得逞的笑，
夏陽從小就有這個毛病，一說快準露餡，不知道捅出來多少她幹過的混事兒，為這事兒她沒少被外婆揍。一個眼神，她都能知道這小鬼在打什麼主意，看他那飄忽不定的眼神，黎曦就知道他說謊，果然詐出來了，她盡量放緩語氣，“夏陽，這種事情，你應該早點兒和我說，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不會攔著你，你的夢想，我會支持，”她敲了敲他的腦門，“但瞞了我這麼久，你是皮癢了？”
夏陽裝作若無其事“這不是告訴你了。”
黎曦氣笑“都要走了才來通知我，我這個姐姐難道真是個擺設啊？”
“你本來就不是我姐姐！”
也許是頭腦發熱，也許是燥熱的天氣給了他勇氣，又或者是這兩個字對現在的他來說衝擊力太大，這麼久來想說又不敢說出口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像帶著刺，勢不可擋。
黎曦舉在他頭頂的手僵住，像是有些不敢置信，半天才問出一句“什麼？”
夏陽用力地握了握拳，然後又鬆開，他彎下腰，努力和她平視，克製住顫抖的聲線，“黎曦，我們認識是在六歲，雖然我確實比你小了幾個月，但我們是同歲，從小到大，我交什麼朋友，考試考多少分，甚至穿什麼衣服，吃什麼零食你都要管，我很開心，也不介意。但現在我已經19歲了，過幾個月我就20了，你還像以前一樣幹涉我的人生，我隻是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想再被你當成小孩子！不想永遠在你的羽翼下活的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也不想一直做你口中所謂的弟弟！你明白嗎！”
一口氣喊完這些話，夏陽有些站不穩，眼眶通紅，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渾身虛脫般的酸軟無力，他不敢看黎曦的眼睛，更不敢看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