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座喧嘩中段亦瀾依舊是淡然的坐著,輕笑一聲卻毫無笑意,依舊是一個字:“請。”
或許四周的人看不出,但趙元寶卻看得一清二楚,二麻子為了他這條命可是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來了,偷偷的出了千。
段亦瀾能從開始贏到現在這點招數自然也逃不過他的眼睛,看出二麻子的手段他輕輕的把手放在了賭桌上,隨即開口道:“沒有點數。”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喧嘩,二麻子愣了一下也是哈哈大笑。
“怎麼會沒有點數,這一把你輸定了!”
說著他掀起蓋子,卻不想一骰盅的骰子竟然變成了一堆粉末。在他的目瞪口呆中和周圍更大的喧嘩中,段亦瀾淡淡開口:“是你輸了。”
這下即便段亦瀾戴著麵具趙元寶也看出了他的身份,身姿暫且不論,單說這賭的手法和暗藏的功力,在婁陽找不出第二個能與之相比的人。剛剛他的手看似輕輕的一放,實則暗裏將內力通過賭桌傳到骰盅將骰子震成了粉末。
“你使詐!”二麻子氣得臉紅脖子粗,衝上去就要動手打段亦瀾,段亦瀾身後同樣帶著麵具的侍衛身影一閃就要上前去教訓二麻子。見狀趙元寶再也不能坐視不管,趕忙上前拉開失去理智的二麻子,自人群中擠過去,俯身湊近椅子上的那人,笑道:
“爺,息怒息怒,我這夥計不長眼衝撞了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他這一回吧。您說您來也不支人說一聲,我好備個好桌招待您啊,這不是下人沒認出您招待不周了嘛。您若是不嫌棄,不如移駕進屋喝杯熱茶?
段亦瀾仔細看了一眼笑得一臉認真的趙元寶,本也不是為了賭博才來的便也無意追究下去。身旁習寧冷聲道:“還不帶路。”
趙元寶領著段亦瀾進了屋,剛一進門就跪在地上雙手一拱。
“草民見過定王殿下。”
段亦瀾身形頓了一下,“起來吧。”
“謝定王殿下。”
段亦瀾摘下麵具,揮袍坐在太師椅上,“你認得本王?”
趙元寶嘿嘿一笑:“定王殿下可是我東楚戰神,試問在這婁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這馬虎眼打得真是“天衣無縫”,段亦瀾無意與他計較,揮手示意跟隨他的侍衛習寧。習寧得令,從懷中掏出先前段亦瀾贏來的銀票和金錠,放在了趙元寶身旁的桌上。
“身份原因不宜暴露,這些原數奉還。”
趙元寶見狀連忙擺手,“王爺您可客氣了,賭場也有賭場的規矩,您贏的錢就是您的。”
段亦瀾抿了一口下人端上的熱茶,並不鬆口。
“你應知道本王此番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也不必和我說這客套話。更何況,這麼大筆的金額你真的做的了主嗎?本王今日真把這筆錢帶走你家樓主確定會不聞不問嗎?四方樓怕是會直接記上本王一筆吧。”
段亦瀾此話一出饒是趙元寶再七竅玲瓏也忍不住變了臉色,他的額頭已經冒出冷汗,卻依然強笑道:“王爺您這是說什麼呢,草民聽不太明白啊。草民這萬貫賭場怎麼可能和四方樓有關係呢。”
“大膽,還敢隱瞞!”段亦瀾身後的習寧厲聲打斷趙元寶的話,段亦瀾也真真切切的拿出定王的氣勢來緊緊盯著趙元寶的眼睛。從戰場死人堆裏磨練出的氣勢瞬間便把趙元寶嚇得兩腿發軟,出了一身冷汗。
“本王沒工夫和你拐彎抹角。”段亦瀾輕輕把茶杯放回桌上,當啷一聲,趙元寶的心便是一緊。
“本王此次來就是為了見你四方樓樓主離央,你隻需要把本王的信交給她她自會見我。你可明白了?東赦。”
若說段亦瀾說這一大段的時候趙元寶還抱著僥幸的心態,那“東赦”這兩個字一出口,趙元寶就是真的認命了。他是四方樓東樓使東赦這件事除了四方樓內部的精英以外,這世上知道的絕對不超過五人。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屈指可數的幾人中竟會有他東楚定王段亦瀾。
趙元寶認命的收起笑容,終於拿出江湖四大門派之一四方樓東樓使的姿態淡定而又恭敬地朝段亦瀾拱手道:“東赦明白。三日後四方樓會派人將樓主的決定送到您府上。”
段亦瀾聞言滿意的點頭,“多謝。”
“王爺客氣了。”
達到目的段亦瀾便沒了多留的理由,沉聲道:“本王等你的消息。”
段亦瀾起身離去,習寧將信放到先前的銀票上,也跟著出了房門。趙元寶俯身恭送段亦瀾離開,等他走遠了才抬起頭看了眼桌上的信和銀票,眉頭瞬間擰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