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地內的巡邏軍隊全是東楚人,北趙的軍隊想來撤退的差不多了,楊將軍又何必拖延時間,還是說趙炎還在駐地內?”
離央這才把試探的目光收回,沉聲道:“快點。”
段亦瀾的聲音也冷了幾分,“本王不想說第二遍。”
習寧的刀順勢貼近了楊銘的脖子,楊銘被迫向上抬了抬頭躲開刀刃,從裏衣懷中摸出虎符交給了習寧。
幾乎是瞬間,離央快步走出了主帳,段亦瀾則示意習寧拿著虎符追上離央。
離央出了帳篷根本沒有隱匿身形,直接和巡邏的隊伍撞個正著,離央瞥了他們一眼扭頭就走,巡邏的軍隊硬是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怒喊道:“什麼人!”
此時習寧也走出帳外,直接把虎符拿在巡邏隊伍臉前。
“虎符在此,傳令下去,各營帳無論聽到什麼都必須原地待命,不準出營帳一步,否則一律軍法處置。”
楊銘的私兵成型不久,對這些事情不怎麼熟悉,此時先驚後嚇已經不知應該如何,習寧冷聲喝到:“還不快去!”
虎符確實是真的,巡邏軍隊也被習寧的氣勢所震懾,再不敢管離央是什麼人,隻趕緊應了是,然後下去傳令。
而離央想要在幾十個大同小異的帳篷內找到趙炎的那一個絕非易事,更別提此時根本不知道他到底還在不在駐地內。她運起陣法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尋找,而帳篷內沒睡熟的士兵隻能感到一陣風掀起了門簾,又落下,絲毫不知是有人來過。習寧跟在離央身後,看著離央臉色如常的穿梭於各個營帳之間,隻覺得腦袋都大了。
他隨定王出征多年,自然知道軍隊的營帳內是什麼場景,而離央一個小姑娘如此視若無物的出入營帳...可他也攔不住,隻能勉強跟在後麵。
離央正不耐的準備進下一個營帳,不遠處的幾個帳篷卻突然亮起了光,在黑夜之中尤為顯眼。離央原地等了一會,看到幾個北趙士兵牽了馬來,走到了那幾個帳篷前麵,馬匹身形太大看不太真切從帳篷裏走出的人,離央正準備上前幾步看個清楚,就瞧見一個瘦弱的身影翻身上了最前麵的馬匹。
那人碰巧扭頭,與離央的視線對在一起。離央腳下的陣法幾乎與她的喊聲同時升起。
“趙炎!”
習寧就在離央身後,見此場景下意識的想要拉住離央,可離央的陣法太快,習寧隻抓住了一陣風,離央就已經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去。
而也就是這一瞬,趙炎一行人也已經上了馬匹,在離央衝來的這一刻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駕馬而去。
北趙的赤焰鐵騎被譽為瀚州八奇之一也絕非浪得虛名,跑起來的速度比起離央的陣法來竟也不輸,離央一下撲了個空,想也沒想就追了上去。
習寧本也想追上去,可以他的速度是絕對追不上的,並且他似乎在剛才的混亂中,看到趙炎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似乎飽含深意,不應該是他們二人的身份對視應該有的眼神。
習寧腦中不過幾個轉彎,趙炎和離央就已不見身影,夜色漆黑一片,駐地內的火把隻能照亮眼前尚未消散的塵土。習寧沒有再在原地猶豫,回身去通知留在營地外的手下。
再說離央這邊一路追出營地之外,山中地形不如空地平坦,接連幾個彎道和山壁的阻攔使得趙炎一行人的速度被迫慢了下來,而離央速度依然如初,不過片刻,離央就追上了他們,並一個困陣把他們攔在了山間。
趙炎這一隊人隻看見麵前的路硬生生變成了山壁,沒辦法隻能勒緊韁繩緊急停下,剛剛回身,就看到離央站在身後。
“還要跑嗎?”離央冷聲道,“我們也該好好算算賬了。”
然而麵前的隊裏隻有馬匹不安穩的踏步和嘶鳴,並沒有人應聲。
離央有些生氣,怒聲喊他:“趙炎!”
隊中還是一片沉默。
就在離央耐心耗盡正準備動手的時候,隊中一個士兵才抖著聲音說道:“太...太子並未與我等同行...”
說著隊伍中的各人也互相讓開,離央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果然沒有看到趙炎的臉。
離央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使勁的攥緊了拳頭,幾乎控製不住暴怒的情緒。麵前這一隊北趙士兵大氣都不敢出,想跑又被困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生怕離央一怒之下把他們全都殺掉,就在原地和離央僵持著。
然而離央並沒有為難他們,她努力平複了自己的情緒,隨後一言不發的撤去了困陣,隨後消失在了原地。
北趙的士兵眼睜睜看著橫在他們眼前的山壁又變成了山路,卻還是不敢走,麵麵相覷的依舊在原地踏步,過了良久才敢駕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