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真的會有輪回?顏浩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他真的想跳下這滾滾長江洗洗自己渾濁的思想。
想到這,顏浩給林靜撥了個電話,從小到大,他一生氣,或者是煩惱,他就會想起她,隻有她的安慰,才能撫平他的浮躁。
接通電話,顏浩竟然覺得鼻子酸酸的,差點掉下了眼淚,他說,“林靜,我想你,我好想你。”
林靜平靜的跟他說,“散散心也好,該回來的時候就回來吧。”
在船上,他竟然沒有了這個夢,在蕩漾的水中,他過了一個半年來從來沒有過的安寧的夜晚,他酣睡不醒,一直到了天大亮。是不是,她知道我找她來了,就不再打擾我了?顏浩癡癡的想著。他給林靜說起這個,林靜幽幽的說,“顏浩,你不知道,每個晚上,我都是枕著思念的淚水才入眠。”顏浩不敢再說什麼。
船過了湖南,湖北,進入四川的境內,三峽風光美不勝收,顏浩的心也開朗了起來,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工作的壓力讓他產生了夢魘,在夢中釋放。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船到巫山的夜裏,顏浩的夢中再次出現小柔,白色的衣,癡怨的眼眸。
“小柔”,顏浩喊了一聲,從夢中驚醒。這個時候,天已經微亮。四周籠罩在氤氳的霧中,遠處自是朦朧一片,近處也是披上薄紗,兩岸是青黛色的,蜿蜒到迷蒙的霧色裏。
顏浩走出船艙,來到船頭,他的心還沒有平複,夜慢慢的消退,亮光一點一點的到來。三峽是很難看到日出的,那種亮光,就像是牙膏裏擠出來的,慢慢的滲,慢慢的滲,終於把灰色的霧染成淺白,青黛色也逐漸的有點墨綠、再青綠,終於變成了深綠。船的前方,遠處,朦朧中透出紅色的光,似是彎彎的彩虹。漸行漸近,顏浩的心劇烈的跳動著,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待到船駛近,才發現那不是彩虹,是橋,彎彎的半圓,紅得耀眼,這耀眼的紅色,中間是一個白衣的女子,修長的長裙,在風中婀娜多姿。“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隱約在風中傳來淒慘的幽怨。
“小柔!”顏浩大喊一聲,隻見那修長的白色,像一縷輕煙,從橋上纏繞著消失在江中。在顏浩的眼裏,化成一片騰空的煙霧,繚繞在橋的四周。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從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船從橋下穿過,顏浩癱倒在甲板上。
“林靜,”打開門,顏浩疲憊的抱著林靜。
一個多月不見,顏浩瘦了,頭發蓬亂,胡子拉茬,臉色蒼白。
“你都做了什麼?”林靜心痛的說。
“林靜,我們結婚吧。”顏浩的眼睛裏有淚水。
“顏浩,你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了解他的人,還是林靜。
顏浩歎了口氣,遞給林靜一張報紙,報紙的頭版,是一個叫小柔的姑娘,在巫山大橋跳江自盡,再看日期,赫然是大半年前,也就是顏浩小說完結的日子。
盡管林靜壓製住自己的感覺,仍然無法相信這是個真實的報道,這種巧合比中雙色球1000萬的概率還低得多。
“不可能,”林靜喃喃的說。
“林靜,這份報紙是我在報社找來的,我也不相信。”
“你為什麼要帶回來?”
“我不知道,我的心很亂,很亂。林靜,我受不了。”顏浩哭著說。
“顏浩,你著了魔。”林靜痛苦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