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穆覺得運氣糟糕透了。

她隻是想走得深一點,這樣就能更安全一些,但是偏偏腳下一個打滑,滑倒在根本沒有察覺到的溝壑中。

幸好這個溝壑不算太深,而她的身手也不錯,除了周身有些疼痛,沒有什麼內外傷,不過這樣的大風大雨,還是讓她形象全無,雨衣上沾滿分不清顏色的濕泥不說,下半身也全部濕透。

假如就這樣回去,她覺得一定會被其他人笑話。

被其他人笑話也就罷了,那個該死的秋彥會怎麼樣?

一定表麵上不動聲色,心底裏笑痛肚子。

所以夏傾穆決定繞一點遠路,這樣至少能讓雨水衝刷掉雨衣上的汙泥,看上去不是很狼狽的時候再回到眾人之中。

但是,走著走著,她發現迷路了。

差不多的地形,差不多的樹叢,差不多的山石,風雨讓視線隻能分辨五米方圓,根本無法看清更遠的地方。

她想原路返回,卻又發現原本走過的路已經忘記得差不多。

難道用大聲呼喊嚐試尋找同伴?

夏傾穆搖搖頭,感到這和承認自己無能沒什麼兩樣,隻有依靠自己回到眾人身邊,這才不會讓其他人笑話。

左前方的樹叢中忽然出現一雙幽幽發光的眼眸。

夏傾穆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第一時間用手電照去,右手更是摸到了腰間的手槍。

……

秋彥深深地吸了口氣,停下了腳步。

手電光束停留在一片藤蔓上,茂密葉子中的那道縫隙猶如是被光束撕開的希望之口。

縫隙中若有若無透出的黑暗、邪惡氣息讓他心髒劇烈跳動。

到了此刻,秋彥忽然邁不動雙腿,生怕這一次意外的發覺最後還是一場空歡喜。

他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下振蕩的情緒。

當心髒的跳動重新恢複正常,終於舉步來到了縫隙前。

心頭忽然一涼,逐漸膨脹的失落感正在侵襲他強烈的直覺。

沒有絲毫跡象表明有人出入過此處。

因為上麵大片凸起岩石的關係,此地被大雨侵襲的範圍很少,甚至就連地麵都尚存一小塊幹燥之處,出入痕跡被雨水掩蓋的可能完全沒有。

秋彥再次用手電四處照了一下,終於肯定。

緩緩起身,望著縫隙探出手去。

剛剛撥開一條藤蔓,那種黑暗、邪惡的氣息驟然變得強大。

動作開始加快,手上的力量也在增強。

洞口完全展現在了眼前。

——是該直接進去探察還是叫上其他人?

秋彥隻是猶豫了片刻,立刻邁出腳步,一步踏入這個意外發現的山洞。

出發時,他親眼看見老孔佩戴上了槍支,原先還隻是認為他是為了安全起見,現在想來,老孔未必不是存了親手解決黑老七之心。

死去的孩童是老孔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對於鄉村極為看重傳宗接代風俗來說,黑老七的行徑相當於斷後。

這種仇恨足夠使人喪失理智,做出過激行為。

秋彥卻一點也不希望黑老七死。

對他來說,黑老七活著,才有希望了解到五年前慕容清顏失蹤的真相,為了這個真相,秋彥付出的已經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