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不一樣了~”程思慕耐心的解釋道，“你當初是想讓我知難而退，他今天不也是想讓你知難而退麼？”
餘玲玲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垂下眼瞼，輕聲說：“你和我，不一樣。”
程思慕有些驚訝的看了餘玲玲一眼，沒有插話。
“像你這樣的大小姐，有強硬的後台，有家裏人撐腰，所以你可以任性的想幹嘛就幹嘛。你想進軍營就進軍營，第一天參軍就直接空降到了我們部隊。
但我呢？想我這種普通家庭出身的平凡人，你知道我要有多努力才到達現在的位置嗎？
我參軍六年了，從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我通過一重重的考核選拔最後才進入到現在的特種部隊！
你明白這一切對我而言有多麼重大的意義麼？”
程思慕知道餘玲玲對她的來曆有誤會，不過她也不方便解釋，隻能沉默著聽餘玲玲繼續說下去。
“我是從農村裏出來的。自打我記事起，我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喊我喊得最多的一個詞是什麼你知道嗎？
是賠錢貨！
就因為我是個女孩，在他們眼裏就成了原罪！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沒用。
哪怕我每次考試都拿第一名，在他們眼裏也比不過我那個考倒數第一的弟弟，甚至還會鄙夷地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哪怕我力氣最大幹農活的時候做的最多最勤快，在他們嘴裏也比不過我那個什麼都不幹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寶貝弟弟。
我甚至又一次偷聽到我爺爺說，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嫁出去了就是外人了，趁我還在家裏時就理應由我多為家裏做些貢獻。
後來我參軍了，聽到最多的就是：女人參什麼軍打什麼仗？女人永遠比不過男人，再努力也一樣！
我就不明白了，憑什麼！
生而為女就是錯嗎？
天資不夠努力來湊，我訓練量比誰都大，流的汗水比誰都多，不都說勤能補拙嗎？我就不相信我拿不到第一！
我明明差一點兒就做到了......隻差一點兒我就能證明給他們看，誰說女子不如男！
但現在，我的努力都變成了笑話一場。
嗬嗬，可笑，我這一輩子，真是可笑！但我不服，不服！”
餘玲玲越說越激動，眼淚湧出眼眶越流越多，最後崩潰的嚎啕大哭起來。
程思慕聽著心裏也很沉重，她終於知道了餘玲玲心裏的執念，也更理解當初餘玲玲為什麼會那樣對她。
她溫柔的抱著餘玲玲，讓餘玲玲在她懷裏失聲痛哭，然後輕輕的拍著餘玲玲的背，一下又一下，直到餘玲玲的情緒宣泄完了，稍微平靜一些之後才緩緩開口說：
“你的努力不是笑話。你不能因為一場失敗就這樣妄自菲薄，你也拿過不少第一，不是嗎？
你過去的成功是你成長印記的證明。你可以為了攀上頂峰而不斷奮鬥，但是你必須擺正心態。
如果從一開始你追求的方向就是錯誤，那你永遠不可能攀上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