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is臉上出現兩分猶豫之色，他現在確實應該盡快去主持大局，可是看到程思慕現在的狀況，他又實在不忍心離開。
程思慕終於不再沉默，抬起頭來看了Contis一眼，認真地說：“我沒關係......你去做你該做的事。”
湯予琛也接口說：“你放心，把她交給我，我會照顧好她。”
Contis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不放心的看了程思慕一眼，才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師兄他們的......”程思慕開了口，卻一度哽咽到說不出來，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才繼續道，“遺體......在哪裏......”
湯予琛緩緩答道：“還在醫院的太平間。”
“我去看看他們......”
程思慕恍惚的站起身來，卻腿下一軟，險些摔倒，幸虧湯予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我帶你去。”
湯予琛溫柔的抓著程思慕的手，牽著木然的她往前走著。瑪麗看著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卻又沒有任何立場可以上前阻止他。
最後瑪麗隻能憤恨的把手裏的煙往地上一甩，剁了幾腳把煙頭滅掉之後，又控製不住的跟了上去。
程思慕走到王海彬的遺體麵前，若不是他過於蒼白的臉色和毫無溫度的觸感，她大概會以為他隻是睡著了。
***
“你就是師傅破例收的小徒弟啊？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海彬，王者的王，大海的海，彬彬有禮的彬。我是師傅收的第二個弟子，你可以叫我二師兄！”
“怎麼不說話？不會是個啞巴吧？”
“完了完了，大師兄，你快過來看看，咱們新收的小師妹是個啞巴啊喂！”
那是三年前程思慕第一次見到王海彬時的王海彬喋喋不休說的話。
她那時還因為閔言心那件事而處於嚴重的自我厭棄狀態中，討厭自己，也討厭別人來接觸自己。
所以，對於異常熱情、嘰嘰喳喳的王海彬，她心裏是很不耐的。
她沒有理會王海彬的跳腳，而是冷冷的翻了個白眼就準備走。
誰知王海彬一把攔住了她：“別走啊！我帶你見見大師兄他們。
啊對了，你是隻是個單純的啞巴呢還是聾啞人啊？我說話你聽不聽得到啊？”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開竅的人？
他說話是故意這麼欠揍的嗎？
到很久以後，程思慕才無奈的發現，她這蠢萌二師兄就是單純的不會說話而已。
就算他有好心，說出來的話也能把人氣個半死。
那時的程思慕一氣之下對著王海彬反手就是一拳，卻被王海彬穩穩的接住，然後驚訝的說：
“哇，小師妹你這拳力度可以呀！我的手心都被震疼了！
不過，你為什麼要打我呀，難道在你眼裏看來打是親罵是愛？
這是你們聾啞人特殊的表達愛意的方式麼？
還是你想試試師兄的拳腳？”
程思慕哪裏想跟他這樣廢話，直接就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