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被顛簸得差點吐出來,被景秀扛到了自家家門外。誰知饒是他受盡苦楚,尚佳還不肯放過他,又一臉正氣地訓了他一頓,還說下次要再看到他追逐調戲小姑娘,就“打斷他的狗腿”。
對於尚佳這種行為,悻悻的葉衙內表麵恭而敬之,心中卻隻有三個字奉上——假正經!
葉衙內的講師正是當代大儒丁先生。
丁先生正在講《詩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真是《詩經》中最美的詩句啊……”
葉衙內麵帶微笑:賣花小姑娘真是我見過最美麗最堪造就的女孩子啊,得好好培養,免得她將來墮入凡俗,成了鄉野村婦……
傍晚的時候,李梔梔上了二樓,身子隱藏在布簾後麵悄悄打量外麵的動靜。
因為天冷,下麵街道上行人不多,而且都是縮著腦袋匆匆而過;除了一個貨郎經過,倒也不曾有什麼陌生人。
李梔梔懸著的心放了一半下來,正要拉上布簾,忽然聽到一陣答答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不由一愣,悄悄探頭往下看去。
隻見一個小廝牽著馬停在了何婆子門前,昨日那個葉衙內從馬上下來,用手示意另一個小廝去敲何婆子的門。
李梔梔的心頓時懸在了半空,屏住呼吸緊張地隱藏著布簾中窺視著下麵的動靜。
葉衙內小時候正學話的時候著了家中姨娘的道,那個姨娘常常偷著教他結結巴巴說話,結果葉衙內果然不負姨娘之望,變成了一個小結巴。
他說話不方便,家裏的小廝也都習慣了,因此很擅長按照他的手勢做事。
葉衙內不死心,一下學就來到昨日賣花小姑娘失蹤的地方尋找,見這家門前掛著一個木牌子,上麵寫著“牙婆何”三個字,便知這家姓何,是專門介紹買賣人口的牙婆,因此勒住馬停了下來。
小廝大慶剛敲了幾下門,便聽到裏麵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您找誰呀?”
與此同時,大門開了一條縫,一個瘦巴巴的小姑娘出現在門縫內,警惕地看著大慶。
大慶趾高氣揚道:“我來打聽一個人。這附近有沒有一個生得很漂亮的小姑娘,雪白的鵝蛋臉,黑黑的眼睛,眼睛水汪汪的,個子大約這麼高,對了,是丹鳳眼,睫毛很長!”
來應門的正是何婆子正在發賣的小丫頭小櫻。
她一聽大慶的形容,便知他找的正是斜對麵李家的大姑娘李梔梔,便往後看了葉衙內一眼,見是一個清秀的富貴公子,便大著膽子試探著問了一句:“你們有什麼事啊?”
大慶正要說是親戚之類,誰知葉衙內不甘寂寞,擠過來開口道:“我……我看……看上她……她了,怎……怎麼了?你認……認識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