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生顧不得這些,生死由天命,再說這麼一個檔口,人太多了,亂,整個閘北已經亂作了一團,每個人都想保命,都不想卷入這場紛爭之中,死傷在所難免,自己能救得了一個,能救得了千千萬萬個身處水深火熱中的人麼?他不是救世主,這一點杜海生比誰都清楚。
“擦,老子還不知道全國救濟總會在什麼地方,這笑話弄的!”
走出趙家公寓,剛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很悲劇的發現,自己才來上海沒多長時間,對於上海的認識和建築還處在白癡的階段。
正好一個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從對麵神情慌張的跑過來,蹭的竄過去一手拉住對方的衣領。
那邊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中年人唯恐避之不及,正在逃命,突然被一個人上前攔道拉著自己的衣領,心一下涼了半截,臉立馬沮喪起來。
抬頭看了一眼抓住衣領的年輕人,見他一身西裝打扮,斯斯文文,整個一小白臉,欺軟怕硬的毛病又出來了,大罵一聲,警告道:“你他媽幹什麼,滾蛋,老子還要逃命,再不鬆手,小心老子揍你。”
杜海生冷冷一笑,一隻手瞬間抓住他的胳膊,稍微一用勁,現場瞬間傳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
“全國救濟總會在什麼地方?”
“在,在那邊。”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應該在這條街的後邊,杜海生一鬆手,提醒道:“滾蛋,記得不要老是看人的外表,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中年人哪敢多放一個屁,倒是逃跑的跟一個屁一樣,跑的時候還腹誹不斷,他媽的,老子招誰惹誰了,本來想欺負個人,竟然還是個狠角色。
杜海生通過一條狹窄的胡同掏出一個黑紗布,係在自己的頭上,以防被其他人記住自己的模樣,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毫無意義了。
來到後邊的大大街上,到處是明搶明奪,兩邊店鋪的木門被砸,路燈被毀,橫七豎八的躺在馬路當中,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這他媽哪是革命,純粹的燒殺搶掠奪啊。”
親眼目睹淒涼而又混亂的場麵,杜海生不禁有些失望,這就是所謂的革命戰爭麼,那邊打的不可開交,而受傷的卻是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他知道戰爭是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血的教訓,但卻不應該牽連到無辜的平民百姓,這也是他打心眼裏痛恨日本鬼子的真正原因。
抬頭望去,在不遠處有一座高大的建築,上邊寫著幾個大字“全國救濟總會”,和周圍低矮的樓房相比,顯得鶴立雞群,格格不入。
而槍聲和一陣陣的淒厲慘叫聲也正是從那邊傳過來,杜海生將手槍子彈上膛,緊貼著街邊的建築,快速向全國救濟總會的大樓挺進。
此時的全國救濟總會大樓前,已經混亂成了一團,大學同盟會的同學當槍聲響起的時候就開始四處逃散,無奈畢蔗澄手下的軍隊說中有槍,槍法雖然不太好,奈何同盟會的人太多了,黑壓壓望不到邊,以至於每一槍都能打中一個大學生,鮮血,慘叫,到底,屍體,一場好不對稱的對抗進行著,有些膽小的女生見到屍體和血液,禁不住失聲痛哭起來,整個大街上到處散發著一股股血液流出的腥臭味道,刺鼻,讓人感覺一陣惡心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