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沒有對你說過那三個字?”史東忽然道。
裴千行側過臉,懶洋洋地挑眉:“哪三個字?”
麵對裴千行的明知故問,一貫皮厚的史東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仿佛那三個字帶有什麼神聖的意味,不適合他這麼個粗人說。他胡亂摸著下巴,雙腿交換:“就是那三個字,你懂的。”
裴千行的眼眸被燈光照得閃亮,微側的臉格外英氣逼人:“不懂。救命啊?我有罪?還是我是豬?”
史東大步走到他麵前抓住他的後腦,狠狠地親了下去。他親得很用力,幾乎是撞上去的,野蠻地攪動他的舌,野性中又帶著強烈的吸引力。
裴千行攀上他的脖子,手指滑入他的發間,短暫的窒息讓他下意識地揪住史東的頭發。
“嘶——”史東吃痛地鬆開裴千行,“下手可真夠狠的啊。”
“我用這個才叫下手狠。”裴千行亮出匕首。
史東笑得不羈:“寶貝,我們隻動槍不動刀好嗎?”
換做以前要是有人用這種口吻叫裴千行寶貝,他保證叫那人死得很難看,可現在看史東在麵前耍流氓,又想笑又有想給他一拳的衝動。
司馬雋三人從外麵回來,鄧柒一進屋看都沒看另外兩人一眼,直接倒在了床上:“好累啊!距離太遠,我腦子快要炸了!”
“跟修遠聯係上了?”裴千行問。
“對,我已經把蜜蜂看到的畫麵原封不動地給他看了,應該……應該……”鄧柒雙目緊閉,雖然還是咋咋呼呼的,可完全汗濕的頭發說明他真的疲憊不堪,對他來說遠距離的腦電波感應無異於一場激烈的戰鬥。話沒說完,他就睡著了,大腦進入休眠狀態進行自我恢複。
司馬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掌心上泛出淡淡的光澤,雖然對體力的恢複並沒有特殊的效果,但是可以幫助他凝神,快速達到深度睡眠。
田樂心大概是最有大戰前緊張感的人了,他把滾滾的毛梳了一遍又一遍,心跳嗵嗵嗵地靜不下來。他不想在人前露怯,但眼神還是有點慌張地瞟裴千行。
裴千行掏出磨刀石又開始磨刀,不急不緩,穩穩當當。
史東透過窗戶向外張望,漆黑的街道空無一人,連一隻野貓野狗都沒有。
靜夜裏隻有裴千行的磨刀聲,一下又一下。
“我相信,路德維希不會讓我們等太久的。”他說。
當月亮升到最高空,將大地映照成銀白色,潛伏在黑暗中的惡魔蠢蠢欲動。
守夜的隊員在無線電中的嘶吼驚起了床上的人,或者說所有人都未合眼,等待著即將來臨的戰鬥。
裴千行第一個跳下床衝到門口,在打開門的刹那被史東按住。
“你先在屋裏呆著,看情況行動。”史東剛毅的臉龐史無前例地嚴肅,堅定地把人往身後推。
裴千行退後幾步,衝史東點了下頭:“小心。”
打開房門,史東步伐沉穩地走出去,一抬頭便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屋頂上。
月夜下他的翅膀是灰色的,修長的身材在翅膀的襯托下愈顯挺拔,柔軟的頭發在微風中飄動。
“晚上好,先生們。”他微笑,好像將要趕赴一場盛大的晚宴,而不是來殺人的。
“路德維希。”史東目光冰冷。其他人也衝出屋子,丹尼斯站在了史東身側。
“遠道而來的人,為什麼你們不來我家做客,要住在這破破爛爛的小鎮裏呢。”路德維希自始至終彬彬有禮,保持著優雅的風範,什麼都破壞不了他的紳士風度。
史東沉默著不想與他廢話。
路德維希從容不迫地環視一圈,沒有看到裴千行,還是把視線落在史東身上:“紅眼呢,既然他如此盛情邀約,怎麼自己躲起來了?”
他知道他們的目的,但他還是來了,甚至滿不在乎地把他們的小心機說出口,那溫文爾雅的外表蓋不住他不可一世的狂妄。
他已經如此強大了,根本不需要懼怕任何東西,眼前的人類不過是一群螻蟻。
“你很心急啊,路德維希。”裴千行推開房門,緩緩走到人群中,但還是小心地站在了史東身後。
路德維希笑容加深,英俊的臉龐微微扭曲,裂開的嘴散發出詭異的氣息:“有了你,我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