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你傷得體無完膚,我還是瘋了一般到處找你,想要打聽你的下落,想要跪在你麵前苦苦哀求,求你回首眷顧,求你不要離開……明知道你有多自私多殘忍,看著你與不同的男人交好,看著你在他們麵前露出微笑,我嫉妒得快要窒息,你知道嗎?”
“我隻想把你藏起來,藏在隻有我一個人知道的地方。讓你隻對我一個人微笑,讓你隻能被我一個人觸碰……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別人多看你一眼,我都想把他們的眼睛挖出來。”
“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現在,我終於把你抓住了,陌一。”
“就在這裏,沒有別人,隻有你和我。我們就這樣呆在一起,好不好?”
青年笑容甜蜜天真,說出的字字句句令人毛骨悚然。
寧陌一脊背發寒,被他目光釘死在原處,張口結舌發不出聲音。
青年直起身,溫柔地親了親她鬢角,掏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刀,刀尖自她麵前晃過,寧陌一駭得屏住呼吸,刀光一閃,裂帛聲起。
慕寧悅割破了她纏搭在肩頭的上好絲巾,噙著笑,不緊不慢地仔細塞在她手腕與繩索之間,又蹲下去,在她腳踝上如法炮製。指尖沿著她優美腿部線條描摹,寧陌一身體肌肉緊繃,對他的觸碰產生反應令她羞惱難當,偏偏身不由已,逃不開躲不過,隻能咬著唇,用疼痛勉強維持一絲清明。
指尖掠過留下的顫栗很快被溫和取代,寧陌一杏目圓瞪,那是……
“別,不要這樣,唔……”可恨她發出的聲音竟然軟弱得仿佛愛嬌的幼貓,聽起來沒有任何威懾力,反而像極了他們在床笫之間熾烈糾纏時,她喉頭逸出的嬌啼。
唇舌遊移,留下一寸寸濕熱的痕跡,熨燙了她的心,卷起熟悉的熱浪,跳動的火光映出他清俊眉目,寧陌一努力眨眼,想要看清他神情,光影明滅不定,拉開了他們的距離,現實與情感背道而馳,拉扯得寧陌一靈魂幾欲破碎。
一滴清淚落下。
摸了摸臉頰,青年抬起頭,迷惑地望著她:“你不喜歡嗎?我隻是想要取悅你,像過去那樣,匍匐在你腳下,虔誠膜拜你的一切……我想要你快樂。”
哽咽著,寧陌一搖頭:“我不快樂,這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麼?”單膝跪地,慕寧悅的神情是那樣專注而熱烈,如同正午時分的陽光,刺得人眼睛睜不開。
“……我想離開。”
瞳孔緊縮,慕寧悅狂怒,一躍而起狠狠鉗製她下巴,捏得她雪雪呼痛。
“你休想!我說了,好不容易才抓住你,怎麼可能放你離開!你必須呆在我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你記住,同樣的話別讓我再說一遍!”
扔下她,青年失去耐心,回到原來的地方,用毯子裹住自己躺下去,很快壁爐那邊傳來了青年平穩綿長的呼吸。
他睡著了。
寧陌一仰起頭,絕望而心痛地默默流淚。
時間漸漸流逝,寧陌一起初還會抿著幹燥的唇,試圖用話語說服他恢複理智。她追問他與讓·德桑準備合作的下部電影,她婉轉提及自己即將進組拍攝……她所說的一切,如同石沉大海。慕寧悅似乎有充分的耐心,他等到每一次她精疲力盡,才緩緩靠近她,用高溫煮開過的涼開水,口對口強行哺渡給她,似乎看她的表情從掙紮不甘到麻木認命,是一場樂此不疲的遊戲。
他不曾放開她,無論她如何求饒,如何保證絕不會反抗逃走,他始終充耳不聞。
後來,寧陌一完全失去了時間概念,她分不清清醒的時候是白晝或黑夜,隻能渾渾噩噩地保持被綁縛的姿態。餓了他會親手喂她吃一些麵包、熬好的肉粥,渴了他會給她喝一點水。生存所需的能量被維持在一個很低的水平,她發現這裏儲存的東西並不多,她一度希望他會離開,出去補充食物與木柴,這樣她就能呼吸到外界新鮮的空氣。
可惜慕寧悅早有準備,他會蒙住她的眼睛,偶爾將她腿解開,半抱著她到像是衛生間的地方,讓她可以解決生理需要。之後,他慢條斯理喂她吃下東西,等到她昏昏欲睡,再將她重新綁好。等到寧陌一悠悠醒轉,會發現減少的麵包、罐頭、飲水、木柴又變回了最初的樣子。她有些氣餒,很快這種情緒變作驚恐。
她以為慕寧悅隻是一時興起,沒想到他的行動竟然無懈可擊,井井有條。
這發現狠狠打擊了她抱有的一絲期望。
她嗚咽,流淚,懇求他。
他憐憫地看著她,笑容如同天使,溫柔地摟住她,替她擦掉眼淚,像對待孩子般耐心地拍撫她脊背,直到她冷靜下來或者再次睡去。
“……寧悅,要到什麼時候你才會放開我?”昏沉中,她啞聲問。她以為他不會回答,意識朦朧間,聽得長長一聲歎息,他在她發頂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