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鳳卿卿滿意的笑了:“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這次你因我受罪,往後我會給外公說說,讓他重用你爹。”
“多謝小小姐。”翡翠忍著疼,向她福身行禮,“奴婢回寢宮前,與侍郎府的人碰了麵,聽他說,夫人這幾日身體欠佳,好像病了。”
“什麼?”鳳卿卿大吃一驚,“娘親病得厲害嗎?大夫怎麼說?”
“侍郎請了京中好些大夫過府診治,仍找不到病根,夫人身份特殊,又不能明著宣禦醫到府上去。”翡翠故意停了一下,偷偷用餘光打量著鳳卿卿的神色。
“難道就讓娘親怪病纏身嗎?不行,”她猛地拍了下桌子,“我這就去找臨風,讓他派禦醫為娘親治病。”
她風風火火地往殿門走,一隻腳還未踏出去,就被翡翠攔下了。
“小小姐不可,皇上剛下令,將你禁足在此,你若擅自離開,仁康宮那位定會抓住你的錯處,又搬出宮規來懲處你。”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本小姐要怎麼做?”鳳卿卿急如鍋上螞蟻,語氣已然不複先前的溫和。
“請小小姐息怒,”翡翠再度屈膝,“容奴婢把話說完。”
“你快說!”
“小小姐不能離開箐竹宮,但奴婢可以,奴婢願代小小姐去麵見皇上,求皇上開恩,派遣禦醫為夫人醫治,小小姐若放心不下夫人,可在皇上首肯後,與奴婢調換身份,喬裝打扮隨太醫出宮,這夜黑風高的,不留心觀察,誰也認不出你。”
鳳卿卿想了想,覺得這法子甚好,當即同意了。
夜臨風眼下正在仁康宮陪鳳綰衣用膳,翡翠直接過去了。
聽說是兵部侍郎府上有人抱恙,又見是鳳卿卿身邊的人來報信,夜臨風哪會猜不到生病的是林家人?即刻命太醫出宮診治。
亥時,夜臨風欲在仁康宮歇下,鳳綰衣也沒著急攆人,親手伺候他更衣洗漱。
忽地,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擰了擰眉,不滿地嘟嚷道:“都這時辰了,還能有什麼事?”
“主子。”南楓在門外屈膝行了個禮,隔著門稟報,“奴才辦砸了主子交代的事兒,求主子降罪。”
“沒頭沒腦的,降什麼罪?你且把話說清楚。”鳳綰衣披著件大氅,神色不愉地開門走了出來。
餘光往旁側一瞥,毫不意外的發現夜臨風也跟著來了門前。
“主子交代奴才夜裏去箐竹宮給那名挨了板子的宮女送藥,”南楓跪在地上,雙手高舉,捧起一個裝著藥膏的玉瓶,“可奴才找遍了箐竹宮裏裏外外,並未發現那名宮女的影蹤。”
“人不見了?”鳳綰衣臉色微變,若有所思的低喃道,“宮人們這時辰都睡下了,她能上哪兒去?”
“奴才猜,興許是白日受辱,覺得麵上無光,她一時想不開就想尋個無人的地兒做傻事。”
“快!差人去找!”鳳綰衣急忙下令,“另外,把這事告知妹妹。”
“是。”
南楓忙召集了仁康宮裏的宮人,與侍衛一道,在後宮搜尋翡翠的下落。
“區區一個奴才,死了就死了,何必為她大費周章?”夜臨風隻覺鳳綰衣有點兒小題大做。
她輕歎口氣,道:“這人若有個三長兩短,妹妹心中對我又該怨上了。”
她突然提起鳳卿卿,倒是讓夜臨風想起了翡翠的身份。
那婢女似乎是水師副將府上庶出的千金?
“這麼說,還真不能讓她有事。”
“你說什麼?”鳳綰衣裝作沒聽清他的話。
夜臨風收拾好外露的情緒,若無其事的笑道:“朕誇你想得周道。”
“我這不是為了你嗎?”鳳綰衣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他趕忙賠笑,擁著人回到殿中,靜候音訊。
不一會兒,就有侍衛押著身著華服的翡翠來到仁康宮。
瞧見她身上那件熟悉的衣物,夜臨風的臉色立時黑了:“混賬!你這賤婢,竟敢偷穿主子的衣裳?”
“奴婢冤枉!”翡翠狼狽地匍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把事兒說了出來。
“她出宮去了?”夜臨風又急又怒,兩頰不自覺抽搐起來,“她拿朕的旨意當什麼?”
未經他的允許,私自出宮,她有把自己放在眼裏嗎?還是說,她自持有林家為後盾,便敢藐視皇威?
“想必是事出有因,”鳳綰衣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勸道,“她不會無緣無故抗旨的。”
經她一說,夜臨風便想到了早先時候太醫出宮一事,心頭的怒火散了三分,可仍覺心堵。
“哼,看在皇後的麵子上,朕暫且不同她計較,你,”手指直指翡翠,“待你家主子回宮後,你告訴她,五日內,將一百遍往生經抄寫完畢,缺一份,朕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