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太倉記(三)(1 / 3)

太倉本是普通武林門派,全因前代掌門與朝廷搭上關係,十餘年前又收了車犁王之子為徒,這才一躍而起,在諸多門派中傲視群雄起來。

師瑾卿聽見張雲緔一下子說出這麼多太倉的門派秘密,心裏也是又驚又疑。原來這小王爺不是受封的王爺,倒是沾了他爹老王爺的光。而太倉也不是靠武學起家……這與朝廷勾結的事,在她一個外人聽來都格外刺耳,按理那小王爺的身份並不該比帶藝投師好過多少,可看他在太倉一呼百應,混得風生水起,不知是該感慨朝廷勢大,竟能依仗權財控製江湖門派;還是感慨鬱逸昭此人手段圓滑,也不知張雲緔入門也不晚,怎麼倒沒學會他混世的法子。

師瑾卿在心裏暗自思量,麵上仍裝作認真聆聽的模樣,偶爾做出些回應。

“周姑娘,你說說那徐珖月,怎的這般不明白!那姓鬱的哪裏能是什麼好東西!偏就她看得明白,就她長眼了,我難道還是瞎的傻的不成……”張雲緔兩手不住抹著淚,氣憤地牙齒都要咬出血來,看上去一副切實地傷心樣子。

師瑾卿瞧見她這副模樣,不覺有些倒吸涼氣,心裏隻暗暗道:這師姐妹兩關係太不簡單,張雲緔似乎是太關心對方,徐珖月倒也不像是個沒考量的。嘴上卻隻能安慰道:“張女俠,我大約是明白二位為什麼要爭吵了。叫我說確實不值當、二位女俠關係如此好,中間有些什麼誤會,何不早日解開?偏叫那姓鬱的橫在你們中間,他們逍遙去了,讓你一個人在這兒不快活,我看了都氣。如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請張女俠盡管說。”

“能解得開麼?笑話,這些我哪不知道!可你聽聽,看看她之前怎麼對我?她心裏口裏念的,都隻有那個姓鬱的,可曾考慮過我這師姐半分?就為了個小乞丐,為了這姓鬱的,就對我刀劍相向,心裏估計都沒有昔日姐妹之情!等回了太倉,宋師妹指不定怎麼對付她呢。”張雲緔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不過是個叫花子,餓著能有什麼,姓鬱的說兩句倒抵過我說十句!她那麼幫他又能討到什麼好的?那可是小王爺,是朝廷的人!他真的要選妃,也輪不到她徐珖月的。”

師瑾卿眼瞅她愈加憤恨,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張雲緔哭了一會,似是才想起自己在對著師瑾卿說話一般,抽噎著道:“周姑娘,我今日叫你看了笑話了。”

師瑾卿心下疑惑,張雲緔這樣直的性子,也不知是怎麼在太倉活下來的。大約是還有別的原因。所以她不打算完全相信她,便開口說道:“張女俠,你總提的那叫花子,其實才是當下最要緊的事吧。”師瑾卿停下了話,看張雲緔一臉認真地聽著她的話,又接著開口道:“這叫花子倘若餓死了,怕是女俠你們回去不好複命,徐女俠雖看著是在聽那小王爺的話,可也未免不是為你考慮。你想想,他要是餓死在你手上,你到哪去再找個犯人複命?再者說,你們先前告訴我,那被刺的二少爺是被人算計的。若是回去的路上再出什麼事,這陰謀計劃的事豈不是都要算在女俠你頭上了?”

張雲緔低著頭仔細思考了許久,師瑾卿意識到自己可能一時多言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現在是周小蓮,隻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姐,又怎麼該有這種謀劃的見地?唯恐自己露了破綻,一時間便也不敢再開口,隻能小心翼翼的盯著張雲緔瞧。

“我知道了。”張雲緔道,“周姑娘說的是這個道理……可你再想,連你和我,之前素不相識的關係都能這麼說清楚話,想必她根本沒有把我這個師姐放在眼裏。”

“張女俠可別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