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時隔三年,顧晉淵的聲音對靳烽而言,依舊有著無比清晰的辨識度,那幾乎能讓靳烽全身的細胞被恨意瞬間吞噬。
“顧總...”靳烽輕笑著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好久不見。”
那頭的顧晉淵沉默了數秒,似乎也在消化著這熟悉的聲線所帶來的震撼與警覺。
“三年,的確很久。”顧晉淵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喜怒的情緒,像一條平冷的直線,“沒想到靳少爺還能聽出我的聲音。”
靳烽起身站在了落地窗前,望著落地窗上自己的影子,眼底的那塊傷疤瞬間變的無比清晰。
三年前的種種,曆曆在目,那就像他靳烽身上兩道永不不會愈合的傷口一樣,一道在身上,一道在心裏...
“彼此彼此。”靳烽目光危險而鋒利,但話音裏依舊透著輕淡的笑意,“三年前承蒙顧總照顧,如今特回來向顧總‘報恩’,還望顧總在日後一定要收下我靳烽的心意。”
“靳少爺如此客氣,顧某必當繼續‘照顧’。”
都能看穿對方的麵具,都知道未來非你死而他亡,就像藏於每個人心中,都已被對方點燃的導火索一般,誰先失去方寸燒到盡頭,誰就在無形中就成了敗者....
“不知顧總打電話來所為何事,哦,差點忘了,這是顧予的手機,顧總這通電話是找顧予的。”靳烽輕笑兩聲,而後又用惋惜的口氣道,“顧予這會兒正在我下麵忙著呢,嘴一時半會兒還空不出來,顧總有什麼話,我可代為轉達。”
顧晉淵沒有說話.....
手機那頭短暫的沉默後,靳烽再次輕笑一聲,“等顧總回中延市,我請顧總看電影,就和顧總三年前請我看的一樣,隻不過主角之一由顧總變成了我。”
“靳烽...”顧晉淵懂靳烽的意思,但已無耐心再與靳烽在言語上爭逐高低,他很平靜而低沉的一笑,“贏你三年,我又豈會輸不起你三月,你若對三年前我請你看的那些‘影片’念念不忘,我可以再讓人送你,我這裏有三年內,幾百個夜的份量....”
話已至此,就已到了兩人同時撕開麵具的時候,那也就再不用一來一往,一言一語的虛偽客套。
靳烽和顧晉淵幾乎是同時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靳烽一拳砸在了他身前的玻璃上,那麵落地窗立刻被砸出了蜘蛛網似的裂痕。
靳烽重新坐回椅上,微眯著眼睛望著桌麵....
他敗在顧予身上的三年,顧晉淵睡顧予的三年,這是他靳烽如今怎麼努力也抹不去的失敗,也是即便此時顧予在他手裏,他依舊未能在心裏感覺到一絲勝利。
顧晉淵可以隨時向他靳烽炫耀,他這三年在顧予身上種下的標記,那種刻在顧予身體裏的他顧晉淵的標記。
本打算離開包廂的靳烽,又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喝光了那瓶剩下的紅酒,而後又讓服務員上了一瓶。
最後喝的半醉的靳烽被手下送往酒店,路上,靳烽向手下要了他隨身的那把短刀,然後就一個人在後座悶不吭聲的將顧予那部手機拆成了一堆零件,最後順著車窗一件件的丟了出去。
到了酒店,笑臉迎來的酒店經理被靳烽下車後一記眼刀看的半晌沒敢跟上去,靳烽在手下的攙扶下進了酒店套房,一頭栽在沙發上,嘴裏還含糊不清的囔著,“賤人...看我怎麼....玩死你...媽的臭..婊.子..老子要...讓你...比死還...難受...”
“袁總,人被反鎖在臥室。”手下也是個經常跟跟著靳烽的明白人,在靳烽耳邊道,“因為人送到這裏的時候醒了,凱爾擔心他會跑,就讓兄弟把他捆了,這會兒需要給人鬆綁嗎?屬下讓他過來陪袁總。”
“出去...”靳烽指著門口吼道,“都他媽給我....出去!!”
看著此時似醉似醒的靳烽,幾名手下也沒敢再說什麼,紛紛離開了房間。
靳烽搖搖晃晃走向臥室,一手扯著領帶,一手解著腰帶扣。
最後,靳烽打開臥室的門,但卻沒能立刻看到顧予的影子。
今晚的葷物沒了,靳烽瞬間酒醒了一半,他走到陽台邊拉開窗簾查看,而後又一把拉開衣櫥。
“操。”靳烽抓了抓精短的發碴,又氣又急,體內酒精作祟,小腹間的那股欲火瞬間燒的更旺。
靳烽打電話給當時送顧予來酒店的手下之一,問他是什麼原因。
“因為袁總您要求顧先生重新出道,屬下擔心過緊的捆綁會在顧先生身上留下痕跡,所以捆綁的方式較為寬鬆,若說掙脫,可能性雖小但並無可能,隻是屬下為防這萬一,已在離開時將臥室門反鎖,所以應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