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看完裝修後又去了花卉市場,他最近總喜歡買些花花草草回去打理。
沐浴著落地窗照進的陽光,為每一片寬厚的綠葉耐心擦拭,那是最能讓顧予感到放鬆的時刻。
回去的時候,路過一家金魚店,顧予又買了幾條金魚和一小巧精美的玻璃魚缸。
與金魚店隔個兩家就是寵物店,顧予在寵物店的門口駐足了幾秒,看著裏麵一隻朝著自己眨著眼睛的藍貓,頓時心動不已,但想到溫堯對貓過敏,也就打消了在公寓養貓的想法。
顧予一手提著裝了一盆銀皇後的袋子,腋下夾著一準備貼在臥室牆上的圖紙,另一臂抱著裝有兩條金魚的玻璃魚缸。
回到公寓,顧予放下一手的盆栽,打開公寓門後提起袋子進門。
因為腋下的畫卷要掉落,顧予不得不弓著身,進門後用腳勾住門將其關上,這才朝客廳輕聲道,“溫堯,過來幫我一下....”
一隻手溫柔的伸出準備接下顧予手中的提袋,顧予剛要輕笑著說什麼,忽然看到伸來的那隻手,手指修長,拇指上,帶著一枚顏色鮮紅的玉扳指.....
顧予一愣,頓時遍體生寒。
顧予緩緩的,緩緩的抬起頭,當看清身前這張帶著溫和詭異的笑容的臉時,顧予臂彎中所抱的金魚缸呯一聲摔在了地板上....
脆弱的神經,此時仿佛一觸即斷,顧予看著眼前的顧晉淵,麵如死灰,仿佛整個人正以極快的速度走向衰竭。
魚缸被摔的四分五裂,魚缸的水濺濕了兩人的鞋褲,那兩條小金魚在水灘上奮力的,恐懼的噗跳著。
顧晉淵手指輕輕撩開顧予額前的碎發,拇指在顧予光滑的額間溫柔撫摸,可那對顧予來說,就如一條毒蛇在自己的臉上緩慢遊動....
“你應該慶幸的。”顧晉淵緩緩道,“先找到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這裏的他,自然指的是靳烽....
顧晉淵的聲音很平緩,幾乎聽不出多少波動的情緒,可正是這樣出乎異常的淡定,最讓顧予感到毛骨悚然。
顧予撥開顧晉淵的手,目光冷淡且灰暗,“沒什麼值得慶幸的,你跟他,不過是變態和瘋子的區別。”
顧晉淵沒有生氣,反而輕笑了兩聲。
顧予看了眼客廳,發現隻有顧晉淵手下的身影,並不見溫堯,頓時心一緊。
“溫堯在哪?”顧予直視著顧晉淵。
顧晉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坐回了沙發上,身體慵懶的後倚,長腿交疊,做出一個很是放鬆的姿勢。
“這公寓內,大部分的生活用品都是情侶款。”顧晉淵不急不緩的語調充滿了令人壓抑的寒意,“隻有一間臥室可供休息,除了床頭是兩隻枕頭,衣櫃裏放的,似乎也是兩種不同尺寸的衣褲,對了,我還在床頭發現了一隻擺台。”
顧晉淵伸手拿起茶幾桌上的相框,相框內鑲嵌的是一張顧予和溫堯的合照,而且是溫堯站在顧予身後摟著顧予脖子的照片。
顧予沒有說話,隻是恍惚中像有一股寒氣逐漸逼上大腦。
“有一點我十分疑惑。”顧晉淵盯著顧予,摸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我並未在你們房內發現安全.套,所以你跟他做的時候,一直都是內.射嗎?”
粗俗不堪的詞彙被顧晉淵如此一本正經的說出,就仿佛他交談的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你不要傷害溫洋,我跟你走。”顧予道。
“那你告訴我....”顧晉淵微眯起眼睛,一字一頓的緩慢問道,“你跟他,做了嗎?”
“我....”
“撒謊....”顧晉淵打斷顧予,聲音更為陰冷,“會比你說真話的後果還要嚴重,並且,我也有自己的判斷力。”
顧予看著地麵,遲遲沒有說話....
顧晉淵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他能在無形中給顧予製造一股強大的威懾力,讓顧予清洗的感覺到那種威脅,那種被扼住呼吸,想死卻怎麼也無法死去的窒息感。
“為什麼不回答?”顧晉淵看著顧予,輕笑著道,“是因為我曾經說過,除我之外任何跟你發生過關係的人都必須死嗎?”
顧予臉色更為蒼白,他張了張嘴,半晌才從喉嚨裏艱難的發出一聲,“溫堯.....在哪?”
顧晉淵起身走到顧予跟前,抬手撫摸著顧予的臉頰,嘴唇緩緩移至顧予耳邊,聲音沙啞,“你希望他在哪?”
顧予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目光死灰。
“求你...放了溫堯....”顧予低弱的聲音幾乎淹沒在空氣中,下一秒,他緩緩屈下膝蓋跪在了顧晉淵的是腳前,“我什麼都聽你的....隻要你..不為難溫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