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五味雜陳(1 / 2)

第二天下午,他仍然坐在木板前畫著,門口走進舞蹈老師和練舞的女犯,他偷偷打望著,發現詩音沒跟著來練舞。

他慌忙的放下手裏的畫筆,急切的跑過去問那個教舞蹈的老師,那老師本來就滿臉不高興,一聽到他問著,立馬大呼小叫抱怨道:“詩音那女娃上午就被她爸媽接走了,這下可好,讓我去哪找替補,偏偏這時候把人接走了…下星期就要上台表演…”

爸媽?難道是她師父給他找的新爸媽?季隨風聽著愣愣的,他知道應該為詩音高興才對,他看得出來她是多麼希望有個家,她是多麼羨慕季隨風他們能夠上學校讀書。

而現在,他心裏卻空落空落的,整個教室裏仿佛隻剩下他和他印在地上落寞的影子。教室裏又回響著舞步聲,他轉身望了望,詩音就在那踮起腳尖對著他嫣然一笑,她輕盈的踏著舞步,蜻蜓點水般旋轉跳動,像一隻高雅的天鵝在水池裏嬉戲…

晚上的文化課顯得無比的枯燥,季隨風整個人沒精神的看著書本。

撲克管教從教室外麵火急火燎的走進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手裏抓著一本用訂書機訂好的花名冊,他拉著小楊老師走到過道嘀咕商量著,表情十分急切凝重,接著在一本花名冊裏圈來圈去,教室底下開始議論紛紛。

管教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臉上卻還是不滿的樣子,他走進教室吆喝一聲:“蕭七,陸白,章仲青,徐溫強,季隨風五人出列,趕緊的,楞什麼楞。”

五個人齊刷刷出列,小跑著跟到管教身後,撲克管教領著五人來到一間寬敞的教室裏,教室的最上端坐著個戴著厚厚啤酒瓶近視眼鏡的中年人,端詳著一本寫滿字的本子,他見管教進來忙站起身來。

五個人狐疑的望著對方,不知道是什麼事,陸白輕聲問了句:“管教,這是來幹嘛?”

“好事啊!讓你們為集體爭光的好事!”管教佯裝鎮定的喊著。“所裏表演我們也得出個小節目,我們演個小話劇。”他立馬一臉埋怨的樣子,表示對上頭臨時的通知頗為不滿。

“小話劇?是什麼東西!”蕭七嘀咕著,兩手抱牢,滿臉苦笑,他走到管教旁邊避之唯恐不及:“管教我不想演,能不能換人。”

“你是蕭所長指明點的,這都決定了的事,都給我好好練,哪個出錯了,有你好受的!”撲克管教一副不可回絕的威脅表情。

講台上的中年人把桌子上的本子陸續發給五人。

徐溫強一看到滿是黑字的本子,手軟腳軟的挨靠著旁邊的陸白喊道:“媽呀!這麼多,我們時間這麼緊背的完嗎?”

“你還抱怨?那我抱怨哪門子去?給我好好背,背不下來也得背,不然工分全扣完。”管教反剪雙手瞪著五人,咄咄逼人的語氣令人渾身不自在。“今後你們就不用勞教、上文化課了,就在這好好排練話劇。”

管教拉著旁邊的眼鏡男嘀咕著,也不知說著什麼,眼鏡男連連點頭示意,撲克管教就拐出了教室。

“好,我現在先來分配角色。”他看了看花名冊上的照片跟名字,又跟眼前的對照著。“陸白演老爺,徐溫強演大兒子,蕭七演小兒子,因為我們這邊沒女生,隻好讓章仲青演夫人,季隨風演小梅。”

陸白哈哈大笑,用肩膀撞了撞旁邊的章仲青,繼而作揖道:“夫人,相公在下有禮了。”繼而吹胡子瞪眼的推搡著徐溫強:“哎喲,我的寶貝大兒子。”他掃了掃蕭七蒼白的身子,賊笑著沒說什麼。

一聽這話,章仲青跟徐溫強對著他拳打腳踢,陸白用手捂著腦袋大喊:“謀殺親夫,謀殺親爹了。”

季隨風看著哈哈大笑,又看看手上的白本子,看到好些字都是沒學過的,不禁兩眼發直。他發現蕭七正揉著肩膀惡狠狠的打量著他,他橫眉冷對著。

“好了,現在開始排練。”眼鏡男推了推啤酒瓶厚度的眼睛,厲聲喊道。“先來第一幕,是小兒子向老爺說要迎娶小梅的一場。蕭七跟陸白看著劇本念著,注意打括號的表情語氣注釋。”眼鏡男導演般揮舞著雙手。

“爹,我要娶小梅當老婆,我喜歡她。”蕭七像模像樣的念著,藍色眼睛裏卻藏著一把冷刀子,像會把人刺穿一般,他全身煞白的膚色令人膽寒。

陸白對著劇本行雲流水的念著,心裏竊喜著蕭七居然喊自己爹,卻沒表露出來。他如魚得水般拍打著桌子厲聲吼道:“你糊塗了啊!小梅家那是什麼,家底就不幹淨,你這是丟我們家門楣,祖宗都要跑出來罵你,以後不許你再提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