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陽光躲藏在樹枝裏顯得斑駁迷離,兩人默然很久,火紅的楓葉飄落在兩人的頭上,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奇異的笑著,像是在對著鏡子望到了自己一樣。
“謝謝你沒有把我說出來。”薑瑾溟此刻顯得那麼詞窮,千言萬語隻能彙成這句話,他腦海裏回想著…
那天中午季隨風塞給他一封信,薑瑾溟立馬會意這是葉知秋讓他傳遞的,他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季隨風把信放在他的手裏繼續說著:“她讓你去教學樓樓頂找她,她有話跟你說。”
薑瑾溟膩煩的擺擺手:“你去告訴她,我不去。”
季隨風無奈的看著他,悠悠說道:“她說你看了信再說。”就拐出教室吃午飯去了。
薑瑾溟見教室裏的人早已都去食堂了,拆開信封,他粗略的掃視著信,忽地跑出教室走上教學樓西側樓頂,他發現通往樓頂的門被打開了,學校平時都是鎖上頂樓的門以防學生上來遛步子抽煙。
他緩緩的走進頂樓的門,他看到葉知秋扶著欄杆站在頂樓上,他跑了過去,沒好氣的對著葉知秋吼道:“找我幹嘛?之前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葉知秋猛地回過頭,貓咪般的眼睛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淡淡的說了句:“就知道你會來。”
他苦笑道:“你威脅我,我能不來嗎?”
葉知秋輕笑一聲,眼裏泛著淚花,連珠炮轟道:“你難道就這麼理所當然?一點也對我不愧疚?難道一點也不在乎我?不喜歡我?”
他鎮定的回答,嘴角抹上冷笑:“原來想讓我承認這些?也行!對,我很愧疚,在乎你,我喜歡你!”
葉知秋怒視著他,滿眼飆出淚:“你以為我是你玩過的那些女人?我不是!我是真的喜歡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女人,可是,我不愛你,也不會愛任何一個人,我根本就不相信愛。感情就是每個人手中的玩具,喜歡的時候抓在手裏把玩,不喜歡的時候立馬扔在一邊。”他的口氣越說越冷厲,越說越鎮定冰涼,字字句句打在葉知秋的心上。
“原來你一直把我對你的感情當做玩具,嗬嗬,我就是這麼傻,其實自己心裏全部明白,就是假裝不明白,因為我真的太在乎你,不想失去你。”她眼裏滿是癡狂的神色,試圖往欄杆爬著。
薑瑾溟猛地一驚,吼道:“你要幹什麼?你別玩了。”
“我幹什麼,你也會在意我了吧,我們的孩子也被我害死了。”葉知秋扭著頭哈哈大笑,笑得是那麼淒涼妖異,她看著薑瑾溟怔怔的搖頭,他眼裏滿是害怕,她似乎洞察了他內心所想。
“放心,我不會去威脅你的,因為我知道了你根本不在乎我,我們的事都是一場遊戲,現在好了,都結束了。”她說的雲淡風輕,卻聽得人耳鳴作響。
“既然你想清楚了,就好好的生活。”薑瑾溟嘴角上揚會意的笑了笑,那抹笑卻在慢慢的冰涼…
“我要讓你永遠記得我…”這話不知從哪來的回旋在空中,拍打著空氣…
她狸貓般的眸子閃過最後一絲難以言表的光,那光在漸漸消退,低沉熄滅,墜落,被無情的砸的粉碎…
風靜靜的吹著,空氣仿佛凝固般,四周一片死寂,薑瑾溟看到欄杆那裏的葉知秋消失了,她仿佛被風吹走的一片葉子,他才慢慢意識到葉知秋已經跳了下去,他害怕得邁動雙腳飛快往下跑…
季隨風拍了拍他的肩,發現薑瑾溟滿臉掛著淚,哭得像個小孩般令人動容。他默然的望著,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詞窮。
葉知秋心中的感情為什麼會那麼疼痛,疼痛得會讓人想死去一了百了?
他渾身猛然一凜,感覺肉體跟靈魂都霎間冰冷凝固著…
眼前顯現了川流不息的大街,兩邊聳立著高樓大廈,整座城市還是有條不紊很有節奏的流動著,騎著自行車穿行大街的下班族,他恍然間閃過那麼個念頭:塵世裏一個靈魂的隕落,也許就是那麼渺小,就是那麼小得微乎其微的顆粒塵埃,立馬就會塵埃落定回歸平靜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