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雨仿佛沒有聽見,隻是安靜地呆坐在一處,不說話。
莊昊然凝神地想了想,便也沉默地隨她一起,坐在門邊,靠著她的肩膀,輕聲地問:“你怎麼了?”
唐妙雨這個時候,才臉微側,看向莊昊然,苦笑了一下……
莊昊然皺眉看向她,柔聲地說:“你怎麼了?這個模樣,誰抽你幾拳啦?”
唐妙雨想起了那個侍酒師,從醒酒,到侍酒,到美食,他的雙眸中凝聚的那點光芒,透著滄桑的力量,一直縈繞在自己的心頭,揮之不散,她苦笑地說:“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對葡萄酒,對美食,很有熱情,很有天賦,我覺得隻要我好好努力,假以時日,我會做得更好……”
莊昊然沉默地聽著。
她再重歎一口氣,才灰心喪氣地笑了,說:“可是我今天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這麼的渺小,這麼不中用,你現在的世界,好小好小,外麵的世界好大好大,大到你無法觸及。”
“誰刺激你了?”莊昊然失笑地看向她。
唐妙雨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轉過頭,看向莊昊然微笑地說:“這個世界刺激了我,我沒有想到,我的世界以外,還有這麼這麼多曆害的人,他們仿佛就是為葡萄酒而生,一場精彩的侍酒,在這個過程中,無須任何的語言,就已經洞察我的心靈,給予我需要,給予我溫柔,給予我鼓勵……他仿佛鑽進了我的身體裏,用靈魂之手,安撫我的心靈,這才是侍酒師,這才是真正的侍酒師。”
她服了,她卻心灰了,覺得這是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的境界。
莊昊然聽了,一陣失笑。
“你笑什麼?”唐妙雨奇怪地看向他,也莫名地一笑,還是有點沮喪。
“你知道為什麼勞倫斯先生會安排你去見見這侍酒師嗎?”莊昊然安靜地看向她。
唐妙雨搖搖頭。
“因為他想你更深地認識自己的能力,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自戀,可是麵對身邊最出色的對手,我們不能放縱自己的自戀,我們是要借助別人,當成一麵鏡子,照向自己,展現真實的自己,知道自己的優缺點在那裏,然後重新出發。”莊昊然柔聲地說。
“所以我認識了,我好灰心,我什麼時候才能像那個侍酒師一樣,看別人一眼,就已經知道憂傷在那裏?”唐妙雨一愣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空瓶也可以醒酒?”
莊昊然轉過頭,溫柔地看向唐妙雨,說:“你放下自己,為了蔣總裁,去求蘇瑞奇,說每個人都有機會獲得自己的幸福的權利,這不是一種體貼?不是一種心靈的溝通?不是一種深深的體會?”
唐妙雨愣了地轉過頭,看向他,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
莊昊然卻看向她笑說:“你先不要奇怪我為什麼知道,你先回答我,那不是一種深深的理解與體貼嗎?”
唐妙雨不作聲,安靜地想著這句話。
莊昊然再深切地看向她說:“你說,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空瓶也可以醒酒?剛才你就學會了啊……”
唐妙雨再疑惑地看向他。
莊昊然微笑地看向她說:“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夢想隻差一步。如果你有信心,咬緊牙根往前走,境界就在你的世界裏擴散。”
“會嗎?”唐妙雨看向他,輕聲地問。
“會……”莊昊然肯定地笑說:“一定會!隻要你努力!侍酒師,就是藝術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藝術境界,你也有!你要堅信這一點,你也要這樣覺得,我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唐妙雨默默地念著這句:我是如此的與眾不同……我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她突然笑了,瞬間充滿力量般地看向莊昊然。
莊昊然也突然一笑地看向唐妙雨。
唐妙雨立即伸出手,扶緊莊昊然,好熱烈地說:“我可能過幾天要考駕照,你用你的派克鋒教我開車,我要像爸爸那樣,像你這樣,尋遍天下的美食!品嚐世界上最鮮美的佳肴!”
莊昊然的臉色有點難看,卻又不忍心打擊她說:“你……你……你說……用我的派克鋒教你開車?”
“對!”唐妙雨馬上站起來,拍拍裙子說:“走!買菜去!用你的派克鋒,馬上教我開車!我自己開去菜市場,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聰明!”
“神經!”莊昊然馬上站起來,飛快地往外走!
“等等我!”唐妙雨衝著他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