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此迷離。
星光點點,寒風凜烈。
竹影重重,搖晃不停。
如沫躺在床上,莫名感到有點冷,她的身子稍瑟縮一下。
有人將被褥,輕輕為她蓋上,再傳來了好溫柔的響動聲,關上了窗戶。
如沫的眼睫毛輕眨,向來睡眠較淺的她,因為這點響動聲,漸浮動眼眸,竟然看到莊昊然正坐在床邊,好溫柔地看向自己,一雙星眸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她微地一怔,看向莊昊然,想微挪移身子,要坐起來……
“別動……”莊昊然伸出手,輕握著她的肩膀,讓她小心地躺好,再為她輕拉被褥,溫柔而擔心地說:“抱歉,吵醒你了?”
如沫朦朧無力間,聲音稍沙啞地柔聲說:“沒事,你來得正好,這個時候,我剛要做惡夢……”
莊昊然無奈地看向她。
如沫看向他,也無奈地一笑。
莊昊然不作聲,隻是稍站起身,拉來了旁邊一張椅子,坐在旁邊,才微握著如沫有點冰涼的小手,有些心疼地看向她說:“明明屋子裏已經很暖和,身子怎麼還是冰的?”
如沫不作聲,臉色蒼白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雙眸掠過一點憂傷,說:“可能……因為那顆心,正漸漸地畏縮吧。”
莊昊然沉默地看向她。
如沫生怕他難過,便連忙虛軟無力地反握著他的手,安慰地說:“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如果真的……注定我要離開,那也是生死有命……”
莊昊然微地一笑。
如沫眨動夢眸,看向莊昊然那眼神,便理解地笑問:“怎麼?您有事找我?”
莊昊然不作聲,隻是好溫柔地看向她。
如沫故意看向他,笑說:“怎麼了?”
莊昊然突然握著如沫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地一吻,才抬起頭看向她說:“如沫……”
“嗯?”如沫看向他,輕應。
“我每次這樣叫你,天星都好生氣……”莊昊然笑說。
如沫笑說:“他誤會你喜歡我……”
“你沒有誤會嗎?”莊昊然問。
如沫搖搖頭。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喜歡你?”莊昊然看向她,問。
“因為知道啊……”如沫覺得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便笑說:“一個女生,很敏感的,如果男生喜歡自己,她能感覺出來,從小到大,你就隻是把我當姐姐,隻是因為有時候頑皮,故意逗天星,所以才讓他誤會了,而且這個誤會,我再解釋,他卻一直不相信……”
如沫提起天星,臉上浮起溫柔的笑容。
莊昊然看向她那甜甜笑意,突然一笑,說:“其實你錯了,”
如沫看向他。
“我很小時候的,就覺得你很美,很喜歡你……”莊昊然微笑說。
如沫安靜地看向他,好久,依然還是不相信,半開玩笑地問:“什麼時候?”
“當你穿著白白的裙子,走進我家那片薰衣草城的時候……”莊昊然微笑地說。
“那時候?”如沫突然笑起來,才知道他是逗自己,便輕打他的手,說:“你真胡扯,我們當時還小,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但是後來,出現了另一個小妹妹,你蠻喜歡她的,曾經有一段時間,一直念著那個妹妹……還把爺爺送給你的風信子,送給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很記著這件事,因為她長得太漂亮了,腳弄傷了,你背著她往前走,她手裏拿著風車……紫色的風車,一轉一轉的,十分美麗……”
莊昊然忍不住地笑了,想起童年的趣事,倒發覺,記憶再模糊,都會記住那個飄飄的小身影。
“後來……為什麼沒有朕係了?”如沫其實好怕寂寞,便看向莊昊然,問。
莊昊然不願多談。
如沫看他那眼神,便也知道,和天星一個性子,強求不得,便溫柔地笑了。
“可是那個時候的你,最早進到我們家的薰衣草城,好美……美得像一抹雲,恰恰名字叫如沫,輕飄飄的……”莊昊然微笑地說。
如沫溫柔地一笑。
莊昊然再深深地看向如沫,看著她美麗,而不食人間煙火的蒼白臉龐,幽幽地說:“這樣的一抹雲,真的,讓我們好多人都深深地疼愛……”
如沫微笑地看向他。
莊昊然深凝視了她好久,突然握起她的小手,說:“如沫,如果你有來生,你希望自己是世界上那一種生靈?”
如沫聽著這話,想了想,便苦笑說:“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自己是一隻有父母親的小鳥……不接受饋贈,不接受疼愛,快快活活地過這一生……”
莊昊然聽著這話,突然看向她,問:“那為什麼……要等到來生?”
如沫看向莊昊然說:“我……還能選擇嗎?”
“為什麼不能?”莊昊然看向她笑說:“你是一定能活下去的,就憑我和天星的財力,你是一定能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