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紅了,平時對自己沒禮貌的男人,按十九二十歲的衝動性格,早把他的手指給扳斷了,可他是莊昊然……他是莊昊然……那個對自己有情有義有恩的莊昊然……
她重歎了口氣。
莊昊然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明白她點感歎,抱歉地說:“對,對不起……這件事,真的是出我意料,這是原則以外的事,抱歉,讓你困擾了。”
唐妙雨便隻是笑了笑。
綠燈亮了。
莊昊然依然緊緊地看向唐妙雨,沒動車子,身後所有的車子,包括奔馳,寶馬,全部不敢動,也不敢鳴喇叭,誰敢惹派克鋒?
“綠燈了……”唐妙雨無奈醒他。
莊昊然一下子才反應過來,握著方向盤,調好檔位,讓車子往小區直駛而去。
派克鋒飛速的時候,好銳利,可是溫柔的時候,好溫柔。
它在春天這美妙時刻,緩地駛向南國小區,車子竄過長長的櫻花大道,倆旁的粉紅花瓣,飄向天際,如此浪漫與美妙。
唐妙雨頓時有些激動,稍坐起身子,看向那棟白色的小公寓就在眼前,想起雅慧,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就在裏麵,她的雙眸傾刻通紅。
莊昊然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溫柔地一笑,將車輕停在小公寓的圍欄前,然後下車,扶出了已經激動顫抖的唐妙雨。
唐妙雨雙眼含淚,看向花園內的那扇白色的小門,想起雅慧在自己愛情失落的時候,咬牙在這裏租了一套房子,是想自己回到幸福的童年,腦海裏刹時回憶起小時候,那個朦朧的畫麵,有個女孩,年約十二歲,剪著短發,穿著白色襯衣,深藍色的短裙,牽出一個才剛剛睡醒,長長頭皮淩亂地披散下來的小女孩,坐在花園的小凳子上,一邊為她梳著小辮子,一邊教她唱那首《蝴蝶是花》,稚嫩的聲音,甜甜地響起來:“蝴蝶對花兒說什麼,請你看看我,花兒對春風說什麼,請你吻吻我,春風他對山穀說什麼,讓我靠在你的沉默,山穀他對大地說什麼,讓我睡在你的寬闊,嗡嘛尼唄美哄……
小女孩,坐在小凳子前,讓大姐姐為她梳著小辮子,雙手不停地玩著小紅繩,編成一個個結,一邊編一邊也跟著唱:“大地他說你們要什麼,我在你們,你們都是我,蝴蝶是花,山也能春風,心中有夢,就能收獲……”
唐妙雨看向那棟白色小公寓,淚水顆顆滑落,想起自己僅餘的意識,聽到了雅慧在病房外的哭叫聲,心尖銳地疼。
小門,迎著落日的餘暉,打了開來。
雅慧穿著白色的襯衣,深藍色的短裙,外披著長及膝的外套,披著一頭柔順直發,提著黑色的包包,有點趕時間,關上門,要往前走,抬起頭的一瞬間,卻一愣。
唐妙雨雙眼含淚地看著雅慧四個月沒見,又憔悴了許多,心尖銳地一疼。
雅慧不可置信地看向唐妙雨,居然真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數月沒風,頭發長些,臉龐蒼白些,又瘦了,站在門欄外,如柳條,仿佛風一吹,便倒了……她強喘著氣息,雙眸含淚看向她。
唐妙雨也抱歉地看緊雅慧,淚水顆顆地滾落,想叫她,卻又沒敢叫,隻是好激動地看著。
雅慧看向唐妙雨,雙眸激動地一眨,整個身體極速地顫抖,卻因為遭遇太多的變故,讓她不相信眼前太美好的事實,隻是看著她,仿佛若無其事,哽咽地說:“回,回,回來啦?”
唐妙雨的雙眸一眨,淚珠抖落,連忙點頭。
雅慧的心一疼,看向她,再有點不確定,激動地問:“還……還走嗎?”
唐妙雨連忙搖搖頭,哽咽地說:“我,我在山裏這段時間,知道你喜歡吃小黃瓜,做了好些,醃了起來……”
雅慧聽了,迅速地吸了吸通紅的鼻子,收起眼睛裏的淚水,臉色平靜地點點頭,說:“好。”
她提起手腕,看著時間已經將要五點了,便說:“我因為趕著要上班,所以,先走了。莊總裁麻煩你送妙雨進去。”
她話說完,迅速地走出院子,快速地往那條櫻花大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