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瞞天過海(8)(1 / 1)

這月的十五,夜色很美,圓月皎潔,而姣陽殿卻慘遭刺客突襲。

饒是聶小碗及柳相有所準備,奈何對方來勢洶洶,且不說本事如何,光是人數便比上次多了一倍,自然少不了一場惡戰。

激戰的雙方使出渾身解數,且很有默契得均未出殿,扭成團似的在殿內拚死廝殺。

有血啪啪滴落地麵,空氣中血腥味漸漸濃鬱起來,柳相負手立著,成排的侍衛在他周圍站成了銅牆鐵壁,完美阻隔了來自刺客身上的殺氣,他不慌不忙,不驚不咋,就那麼淡淡瞧著,眼神古井無波。

聶小碗生得嬌小,被他藏在了身後,完全瞧不見是何情景,但她很輕鬆得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血,那麼濃的血,從他額頭湧出來,是我砸的,我砸的。

不可避免得,她身子一晃,眼神慌亂,好似又做了一次那個再也擺脫不了的噩夢。

新鮮的血液順著地麵流進了銅牆鐵壁,一路蜿蜒到了腳下,似毒蛇般咬住了她的心尖,她怕極了。

她緊緊閉著眼,露在袖子外的手腕往下垂了垂,發顫的指尖哆嗦著蹭上柳相的後背。

柳相紋絲不動。

殿內刀光劍影,你死我活,她卻沒能多撐一會兒,自眼縫裏窺見一股鮮血噴湧過來時,她覺著自己要瘋了,她想問裴清郴那是你的血麼?

“你……”

一聲驚呼,柳相冷臉,霎時旋身撈住了她猝然向後倒的身體。

昏昏沉沉中,她的腦袋直接磕向了他溫厚的胸膛,聲音不大,卻掩蓋了從嘴邊滑出的那聲低嗚,“裴清郴,我沒想過讓你死。”

東方泛白,晨光熹微,奉天殿裏早朝依舊。

一場暗殺將過,柳相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安置好小皇帝,便一身紅斑點的進了殿。

有鼻子尖的官員已聞出了血腥味,霍然變色。也有早早得了消息的大臣,他們選擇默不作聲。

尚且不知道咋回事鼻子還不爭氣的猛一瞅,驚得膽顫,心道柳相今日穿衣走的哪種風格啊?白雪紛飛中那一株株臘梅啊?厚實雪地上那一串串小腳印?琢磨不透,又摸著下巴評了句:還怪有新意的!

可惜,等柳相冷冷講述完昨日的暗殺,並道太後受驚昏睡不醒時,奉天殿立時鴉雀無聲,又頓了頓,百官齊跪,無一不在心裏道自己無能。

對於腳下跪著一群的場景,柳相早已習慣,他闔上眼,慢吞吞道:“寧王殿下他,他,昨夜為護太後,不惜以身擋劍,已然殞命。”

宛如平地一聲雷,百官震驚,愕然抬首,心思轉換間,難掩駭意。

要下雨了,天邊兒烏雲翻滾,黑色猙獰,山腳下的一間破落茶肆,月白衫的少年嘻嘻一笑,“雲叔,我們到底在等誰啊?”

被他稱為雲叔的男人麵相斯文,他撚了撚袖子裏的棋子,風輕雲淡,“不知道等誰,小世子追著雲某做甚?”

“誰說我追你了?!這是巧遇,巧遇!”少年麵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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