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送了吧。”蘇璃看著這個多少被T國文化同化了一些,穿著肥大真絲襯衫的男人。
他好像再等一個很重要的,亞洲女人。
“如果你想經受一些你漂亮的小腦袋瓜想都想不到的折磨,再被扔到愛琴海裏的話。”唐銘聳了聳肩,轉過身去。
蘇璃看到了他後腦勺有些長的頭發編了兩根彩辮。
“我隻是不想耽誤你……”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如果可以,我想現在就走。”
“哦,甜心,船也不是隨時能有的,難得來一次,不四處轉轉嗎。”唐銘回過頭燦爛一笑,腥鹹的海風鼓蕩起他的白衣,像振翅欲飛的鳥。
T國的夜空真的很美,這一整條路都沒有路燈,他們一前一後的走在路上,除了車燈以外能看見的是滿天的星光,還有路兩旁煙草地搖曳的影子。在悠悠的唱經聲裏,聽著茶館裏阿拉伯語的談笑,聞著廊下飄來的水煙味兒,月光摻雜著星光織成一張網,兜頭罩下,任何一個人的美貌都會在這浪漫的氛圍裏得到加成,
沿著海岸線走得越遠就越安靜,等到終於回到唐銘的黑旅行社,她的眼睛都困得快睜不開了。雖然昏迷了不知幾天,但今天四處奔忙,耗費了很多精神。
唐銘租好船回來的時候,蘇璃已經縮在一張被充當沙發的長毛地毯上睡著了。
黯淡的燈光讓她的睡臉格外朦朧,唐銘溫柔的盤腿坐在她的身邊,再給她蓋上一條掛毯。
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兩隻黑色的蝴蝶。
這條街上的店主都知道這個年輕的亞裔男性對有著黑色長發的亞裔女性格外癡迷。
不過這也不算怪癖,可能他隻是格外思鄉。
唐銘想伸手觸摸蘇璃的側臉,手伸到一半又遲疑的落下。
他起身從櫃台下抽出一本封麵皮質有些老化剝落的聖經,靜靜地撫摸著書脊,書名燙金的碎屑沾染了皮膚,在昏黃的燈光下細微的閃爍著。
沉默良久,他從櫃台最下麵抽出了一個箱子,輕輕打開。
裏麵是兩把還要發射鉛彈的古董槍,槍管交疊,仿佛交頸的天鵝。
男人輕輕笑了,他抽出槍的手勢比之前撫摸每一個姑娘的黑發更溫柔。
“老夥計,沒想到……還有一天能用上你。”
蘇璃最後還是沒能答應唐銘的邀請去景點轉一圈。
在經曆了幾番周轉之後,蘇璃終於見到了那所謂傳說中的神秘蛇頭,坐上了那僅僅隻有二十幾平米的破舊漁船。
船艙大概有十平米左右,卻滿滿的塞進了二十多人!
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偷渡去歐洲。
踏上那艘不大的漁船時,她很緊張,T國特色的絲質衣服被海風吹的涼滑,唐銘給她的自動手槍卡在腰間,散發著冰冷的溫度。
她和唐銘看起來都太過文雅瘦弱,還攜帶著不少現金,看起來是可以任人欺淩的肥羊。
在現在這個時候敢偷渡的人大多是亡命之徒。
偷渡去國外的原因無非就兩種,賺錢或是躲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