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警察說：“這可是慣犯，他們家已經鬧了好幾次了。”
小護士們圍在後麵看熱鬧，嘰嘰喳喳的說話：
“這家屬是鬧過幾次，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我們護士長被打傷了。情況很嚴重，這次是真的夠判刑了。”
這個時候護士長露了一下臉，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好像真的很嚴重一樣，臉上的五個手指印特別清晰，而且還帶了一點兒指甲的刮痕，出了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護士長的秘訣或者特殊體質，總之普通的耳光很難有這樣的效果。一個警察被叫道一邊拍照取證。
哢嚓、哢嚓幾聲，照片裏的效果更厲害了一層。
主治的大夫也趕了過來，開了一串的檢查項目，要檢查有沒有狂犬病，甚至艾滋病也要查一下。據說這些都是血液傳播的。
圓圓也被拉到了一邊，做初步檢查和拍照取證，這個小姑娘性格裏還是帶了點兒老實本分：“有些淤青，很輕的劃痕幾道，剛才疼死了，現在已經好多了。”
警察的本子上卻隻記關鍵詞，淤青，劃痕，疼死了。
醫院的一個小頭頭出麵，見了警察，並且發言：
“我們醫院，是為市民服務的，醫者父母心，有責任照顧好病人，處理好病人家屬關係。讓病人和家屬都感受到家一樣的溫暖。”
頭頭咳嗽一聲，繼續演講：“我們醫院加強管理，做了大量培訓，提高護士的服務意識，佩戴微笑天使胸章。但是”
醫院頭頭的麵色忽然鄭重和凶狠起來：
“但是，我們醫院是非營利性機構。無理取鬧，打架鬥毆，傷害醫生護士的家屬，浪費的是全體市民的公共醫療資源，這是醫院無法負責，也無法向市民交代的。”
如果家屬鬧一鬧，從醫院弄到一點賠償，普通百姓聽了，也許會羨慕甚至讚同，他們的理論是：“反正醫院有錢。”
但是如果說白了，仔細想想，這部分錢其實是全體市民的醫療資源，那麼普通百姓可就不願意自己吃這個虧了，會紛紛指責起醫鬧家屬來。
如果是正好生病住院的患者家庭，那就恨不得把影響自己治病的醫鬧家屬們給掐死了。
警察合上記錄本，很公事公辦的說：“呃，是，這個案子我們會仔細審問的，先帶走吧！”
這個時候張爸爸和張哥哥也趕了過來，智商不高的他們猛然醒悟，醫院其實是非常強勢的單位，他們這種賣串串的社會最低層家庭，根本沒有和人家較量。
事到如今，隻好又把賠禮道歉，下跪磕頭的辦法拿了出來，苦苦哀求警察不要帶走張媽媽，苦苦哀求醫院能夠原諒他們，從輕處理。
然而這次醫院也是鐵了心，最後的結果，還是張媽媽被帶走了。和來的時候殺氣騰騰不同，張媽媽走的時候腳步輕飄，仿佛踩在饅頭上。
張爸爸隻好讓兒子媳婦跟過去警察局照顧，自己拿起電話，挨個給有些體麵的親戚打電話，懇求他們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