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萱兒怎麼樣了?”幾乎是在醫生出來的瞬間,在門外等候的白露便衝了上去,顫著聲問道。
醫生摘下口罩,歎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那樣的表情讓白露心裏更是湧上一股從未有過的心慌。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盡力…了?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萱兒呢!白露不敢置信的看著醫生:“醫生,我的萱兒怎麼樣了,她沒事了對不對…”
她一遍遍的喃喃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病房的位置。
“對不起,孩子太小了,重度肺炎引起了休克,我們沒能搶救回來,請節哀!”雖然每天都經曆著生離死別,醫生還是感到惋惜。
就在此時,病房的門從裏麵打開,萱兒被從病房推出來,頭上蒙著白布。白露立刻衝上去,掀開白布,萱兒的臉上一片慘白,麵色沉靜,像是一個睡著了的瓷娃娃。
她愛戀的摸了摸她的小臉,入手的冰涼讓她手指一瑟,涼到了心底去。
“萱兒,我是媽媽,你別睡了好不好?起來看看媽媽,媽媽給你買最漂亮的衣服,帶你去吃所有你喜歡吃的東西!媽媽再也不離開萱兒了,你睜眼看看媽媽啊…”
白露的眼淚的眼淚在這一刻決了堤,她把臉貼近萱兒的小臉,企圖溫熱她的小臉,可是她再也得不到任何回應了。
護士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淡淡安慰了她兩聲,隨後便要將萱兒推出去。
此時的白露一下子瘋了一般的阻止護士:“我的萱兒沒有死,我不許你們動她!”
她緊緊的將萱兒摟在懷裏,不讓任何人靠近。還一邊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萱兒別怕,有媽媽在,媽媽會保護你的,一輩子保護你!”
護士無奈,白露的手機一遍遍的響,她卻什麼也沒聽見似得。
直到許久之後,顧敬庭的身影出現在病房外。
“露兒!”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顧敬庭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的嘴唇動了動。最終也沒說什麼,隻是走到白露身邊,心疼的看著她。
這個他放在心尖尖上多少年的女人,如今,卻是這樣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那一顆死去多年的心,依舊蝕骨的疼。
顧敬庭甚至在想,當年,他是不是做錯了?他是不是不應該放手,他自以為是的成全,其實是將心愛的女人推入了另一個墳墓。
心口的疼像針刺一般的疼的難受。
“露兒,你要是覺得難受你就哭出來吧!”
良久,白露哭的眼淚都幹了。顧敬庭心疼的摟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這才發現,白露身上出奇的瘦,如今這副憔悴的模樣,更是風一刮就要倒下去一般。
護士想趁白露不注意的時候將萱兒帶下去,白露卻騰的一下子坐起來,擋住她:“不許你動我的萱兒!”
她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她不相信,她的萱兒就這樣的離他而去了。
顧敬庭將護士打發下去,心疼的擦拭了她眼角的淚水:“露兒,萱兒是個懂事的孩子,她也一定不願看著你這副樣子,你要是真難受,你就哭出來,好嗎?”
白露這才有了反應。
她推開顧敬庭,走到萱兒身邊,一遍一遍的將她的衣服整理好,然後摸了摸她的小臉,站起身子來,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一般。
“敬庭,我沒事!”
說完,她轉身便離開了。
萱兒火化後,白露誰也沒告訴,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將她埋在了西郊的一處墓園。在火化的時候還遇到一個小故障,她險些就要弄丟了萱兒的骨灰盒。
在墓園裏待了幾天幾夜,才開車回了慕家。
此時的白露,眼角下一片烏青,眼中布滿了紅血絲,衣衫淩亂,整個人狼狽不堪。她的嘴角含著笑,那抹笑意涼的讓人心寒。
慕如深回了家,這才想起似乎好幾天沒有見到那個女人,家裏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煙火氣息,他不在的日子,白露居然也沒回家?
劉易隻是驚嚇過度,加上吃壞了肚子,才會出現抽搐。隻是精神狀況一直不大好,劉曦羽一個人忙不過來,他這才陪了她幾日。直到劉易有了起色這才回了家。
這個女人居然一個電話也沒有?
慕如深蹙眉,腦海中又浮現出顧敬庭和宋軼的臉。
這個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他正想給白露打電話,玄關口的門鎖傳來聲音。
“你還知道回來?”
慕如深冷冷的衝門口的白露吼道,他此刻心裏滿是不爽。一想到她背著自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慕如深就恨不得撕了她。
白露沒說話,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給他。